Thursday, December 27, 2007

夢20071227

一隻大蟲透過異教徒的護送偷偷跑進學校,把整個禮堂都佔滿了。大蟲會給相信它的人保祐,信徒們就可以變成比較優等的人。但事實上大蟲暗中把蟲卵注入信徒的腦子裡,於是信徒的思考就被控制了,直到新的幼蟲破腦而出。學校裡原本有三個知道真相的人,合力把大蟲的頭給砍下來,但是沒力氣把斷掉的頭埋的遠遠的。斷頭的大蟲從脖子伸出許多螢光色的鬚鬚抓住了自己的頭,碰的就接合了回去,三個知道真相的人也一下子被幹掉了。

我待在禮堂上方的小閣樓,看著一長排的人龍準備走入禮堂。大蟲突然生氣了,透過異教徒說它要吃人,有個老師便一臉堅決樣的自願往前走。我跑來跑去想辦法解決,警衛叔叔打開警衛室裡也只有一支滅火器。我喃喃自語說難道要被毀掉也沒辦法嗎,要是我周邊的人都被蟲卵附身怎麼辦。後來他找到了一小片像是吉利丁東西,叫做SMASH,原來是可以在蟲子體內引起強烈的異物排斥反應的武器。我一邊想要怎樣在大蟲身上造成傷口,一邊想其他的辦法。後來偷偷繞到禮堂後方,裡面的燈都已經被關掉了,整個禮堂閃著可怕的紫光。我突然想到大蟲或許會怕紫外光,假如把燈都換成紫外光,只要一開開關就可以把蟲子幹掉。

結果還沒找到就醒了,真可惜。

Friday, December 21, 2007

夢20071222

我夢到我到了未來,捷運都浮在天空中,偶爾還會有計程飛機來搶生意。到處都是雲,百貨公司周年慶的廣告就飛在雲朵之間,新光三越也浮在空中。捷運月台和列車之間有點空隙,我要跳上去的時候卻怎麼也跳不過去,咻地往下墜落。空氣不斷的磨擦,身上的衣服馬上開始磨破了,我把褲子脫下來蓋在頭上,以免頭被磨禿了。過了很久還沒碰到地面,天色也暗了,不知不覺就在呼呼的風聲中睡著。後來醒來的時候似乎有人在幫我急救,我跟他們說不必了。

Saturday, December 15, 2007

夢071216

我站在一個地下道的三叉路口,它分別通往地獄天堂和人間。往地獄的路上還有鋼鐵做成的扶手,瓷磚都掉光了。三條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個護士在路口照顧一床床受傷的兔子。我問它會不會很可怕,它說不會。
有個從人間來的人問我在這裡幹麻,我說我把想從地獄來的鬼給打回去。他說要怎麼辨別他們,我說只能靠直覺。說著說著從地獄方向走來了許多老人,我拿出類似超音波的儀器鑑定他們只是從鬼門關回來的正常人。慢慢的人越來越多了,突然有個帶著綠色蘿蔔頭套穿著運動裝的矮小女子快速的朝我過來。我小聲的說就是這個了,矮小的鬼一靠近我才發現那不是頭套而是它真正的臉。它的速度非常快,纏鬥一陣後終於被我抓住,我扣住它的太陽穴用力將頭撞向牆壁,它便不動了。我剛剛的動作定格變成水泥牆上的一幅漫畫海報。後來出現了其它鬼,也被肘擊打退。

沒事了之後到處晃晃,看到一個結婚的場景。一個擅常扮演女性的男演員要以女性的身份結婚了;但在要說我願意的時刻便發瘋似的逃走了。結婚的等候室有個電視,上面在播放歌迷俱樂部之類的節目;最後一段叫做「酸酸教室」,整個螢幕上都是偶像最新消息的網路連結,一行又一行藍色的英文字,歌迷只要把全部都照下來就不用一個一個找了。

Saturday, December 08, 2007

夢07/12/01

在一個中古世紀的城堡裡,準備要抵抗敵人的攻擊,但心態上卻是準備要演戲的心情,也就是死了也沒什麼關係反正是假的。在城牆上走來走去發現有弩,一不小心就把箭給射出去了,沒想到射到的是帶著黑框眼鏡的湯姆(是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夢到他),他被釘到了牆上,不過卻沒怎麼受傷的樣子,轉頭罵了一聲幹。

07年的夢也快要沒有了,懷念想像力無窮無盡的感覺。我相信那還是會回來的。

Thursday, December 06, 2007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時候和人類講話是很痛苦的事情 ─ 我是說「有時候」,真的,與人互動幾乎都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不過「有時候」真讓人後悔自己是個人類所以必須要和對方講話,特別是時間不太夠的時候(這似乎是某一類可悲人類所共有的命運)。

在這樣的世界上活著,我們須要一個分身狀態來和社會上的人打交道,一個分身來和家庭成員打交道,一個分身來和朋友們打交道,最後或許還有一個網路上的自己,但這個不等於真實的自己,因為自己已經被切成以上四半了。理論上這四個合在一起才是自己,但若四個分身共同表演,卻又會讓心靈超載,產生爆炸。如果你無須將自己切成幾半,或許你十分幸福;但也或許相反。

要是有著人類以外的高智能生物存在,該有多好呢?我猜其他星球的生物可能也互相溝通的很煩了,如果能碰到人類,一定也是件非常新鮮的事情。

不過,要是真的沒有,或是這輩子都遇不到了呢?那就只能夢到了吧。

Saturday, December 01, 2007

網路知道,我也知道

每天在用網路查東西的時候,總是會不小心連入某些部落格,畢竟部落格所有的字串都可能會連上google,這並不是單純的自我小角落。當然多的是利用這點然後進行「keyword writing」─也就是從標題到內文都充滿著搜尋字串,特別是熱門或特殊的關鍵字,於是曝光度就會大大增加。定出關鍵字原是在期刊論文中很普遍的常規,為了獲得搜尋上的便利性。當它用在部落格文章上,如果為了拍賣之類的商機或許有好處,但若是為了滿足人氣與知名度,這樣引來的注視背後可有著足夠的深度來支持?無論如何,這就是網路改變寫作生態與人類思考的實例,以關鍵字為導向的思考(keyword thinking)。

評論在現實與虛擬世界都是常見的行動,特別是拿音樂、電影或食物來當做材料,無論它背後有著刻意的動機或只是自然紓發,這些都是不簡單的事,原因在於:「你究竟看見/聽見了什麼?」同時「你想說的/問的是什麼?」。轉貼來的作者資料,兩三個字就開始打句點製造一種氣喘噓噓的張力,使用艱澀或肉麻的比喻,突然加入的私密經驗等等,切開這些支離的外皮,究竟想講的是什麼呢?那些環境介紹(作者是那國人、發表過那些東西等等)說穿了網路上不難找到,或是說的更極限一些:「網路知道,我也知道」。你我是不是偶爾在網路對話上不知道某個東西,就直接去google然後回答了呢?知識體已和網路合為而一,草雉素子早就告訴我們了。那麼,我們究竟在「想」什麼難道不是更加彌足珍貴嗎?

或許現代這樣開放的世界,大師告訴你「只要想就好,不要想太多」。這種撫慰心靈的話要你放下一切,做自己,多麼的讓人充滿法喜。但是難道沒有一種被騙的感覺嗎?他們收買了你的心,卻不負責你的眼淚。

Friday, November 30, 2007

想像力場



最近台北美術館策畫了一場或許相當「跨界」的展覽:「欲望與消費-海洋堂與御宅族文化」。你大概有聽過
「御宅族」;但「海洋堂」是什麼呢?在北美館的宣傳文案中提到海洋堂是一個「造形集團」,這讓情況更加困惑了。

宅男或御宅族在台灣都是相當混淆的名詞,姑且不用這兩個詞彙。事實上常看日本動漫的人也不一定就知道海洋堂,但有轉過扭蛋或買模型的應該大多知道這家公司,甚至還可能會進一步問:「那BANDAI怎麼沒參展?」。如果簡單的叫它「做公仔的公司」,想必會被愛好者槍斃,或許你會覺得「不就是把平面的東西用黏土體變成立體而已嗎?」但從海洋堂與村上隆的合作─Miss ko2在美國賣出天價造成超級旋風,造形師開始推出原創作品,以及「山口式可動」對玩具設計的影響,它們的重要性早已超過想像。

這原是海洋堂四十周年知名作品的巡迴展,定名為海洋堂的軌跡,可想見的是這種展一定比一般的畫展還要費手工─因為每個人物都要調角度,加配件,搭支架。最讓人高興的是漫步在各個展覽品之間,都可聽到許多學養豐富的參觀者大方的進行討論,包括人物在原本動畫中的設定和變成模型後的差異等等,不像平常的展覽參觀者都在進行一些莫測高深的舉動,或是沉默凝視畫作裡遙遠的彼端等等(大概有一光年那麼遠)。

在三千多件展品中,村上隆與海洋堂合作的作品前總是圍了許多打扮入時的少女(手上勾著LV的也不少)。被稱為「美術藝術家」的村上隆、奈良美智等等,近幾年都在國際上舉辦許多巡迴展(奈良美智曾參加過當代藝術館的「虛擬之愛」展覽),或是參與公共藝術,他們也都成功的變成時尚元素之一。即使在這個什麼都可以的世界,公仔適不適合進入美術館一定也曾引發不少討論。暫時撇開村上隆身邊的LV,或是誠品裡奈良美智的小星星通信,再往北美館二樓走,這可是「台灣超現實展」。當下我產生了頓悟的靈感,雖然館方不一定是故意的,但這一切都和一件事有絕大的關係:那就是「想像力」。

回到展覽的題目:欲望,消費,御宅族文化。玻璃櫃裡的展品,即使來自塑膠與塗料,卻能有著衣服的動感,肉體的光滑感,甚至只附加了場景的一小塊還是「看的出是動畫裡的那一段」;簡單來說它們雖然精緻且具像,卻仍是一種的「象徵」,其象徵了速度、力量、美醜、性格等等─甚至能建構出完整的「虛擬世界全貌」,這在總體上造成了價值觀、好惡與慾望,無論是收藏、佔有、支配等等。能夠讓它成為象徵,並且有之後的這些作用,就是靠著「想像力」在觀者的腦袋資料庫裡進行換算所造成。這絕不只是塑膠或玩具,而是回到對人性的掌握。

無論如何,這個展覽都讓冬天的北美館變得熱鬧許多。

Tuesday, November 27, 2007

之二

你正在餐廳裡吃飯。隔壁來了一個男子,手上拿著白花花的鈔票,匆匆忙忙坐下點了一大堆東西;但菜才剛送上,他卻突然有事結帳走了,留下滿桌的食物都沒動過。服務生正在遙遠的另一桌忙著。

你最近失業,要能靠朋友資助才能勉強撐過去,自己也只點了碗白飯配小菜,已經餓了好幾天了。香味四溢的食物,放在空無一人的桌上,強烈的刺激著你的神經,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著,像是準備起跑的感覺。

正當你想伸手過去的時候,服務生過來說:「不好意思,這些東西不能給你吃」。他推著清潔車,把所有東西都收進去。你說:「為什麼不能?」

「因為這不是你點的東西,所以不屬於你。如果你可以吃,其它人也可以吃,但你一吃了之後就沒人敢再吃了。先拿到就屬於你,這樣並不公平。」
「可是,點他的人也不見了,那現在它算是誰的東西?」
「它屬於它自己。」

這時,廚師走出來休息,看到清潔車上還有一盤乾淨的腰果,便順手拿了吃了起來。你一臉錯愕。

腰果在它黑暗的口腔裡破碎,順著消化液形成的細小河流不斷向下。河流的兩岸站著許多人,它們拿著大桶子朝河裡倒水,河流對它們來說就像個小水溝。你再仔細一看,他們裡面有農人,食品經銷商,餐廳老闆,貨運工讀生,廚師,還有那位點了菜就消失的顧客,他的左半邊似乎消失了,倒水的速度特別慢。河水在他的面前乾涸了,無法往前。

你往更遠的地方看,那邊是一片大海,不斷有東西在蒸發,也不斷有東西在落下。

「還要喝點茶嗎?」服務生機械式的問了一句。你看了看茶杯,它還是滿滿的,閃著光芒。

Sunday, November 25, 2007

之一

「請輸入密碼。」

自動提款機前一對情侶自顧自的調笑,無視後方的人龍越排越長,過了好一陣才慢斯條理的按下幾個數字。
即使後方的人急著跺腳或猛咳嗽暗示,也只是助長他們的烈火。

「請選擇服務項目。」

每段機器人聲之間,都夾雜著一些氣急敗壞的喘息,或是下三濫的黃色笑話。幾張藍色紙鈔突然「唧」的彈出來,女生像是看見什麼新奇生物似的,發出幼稚的驚叫聲,興緻更高昂了,直接跳坐上金屬台子,兩腳晃阿晃的,屁股不小心壓了幾下按鈕。

「密碼錯誤,請重新輸入。」

就在男生一步步進入防盜鏡的映照範圍,雙方將要接觸的剎那,插卡孔和我之間總算不再有精神與肉體上的阻礙。我手中的晶片卡自然而然的往前飛去,不偏不倚的貼上兩對相迎的嘴唇。碰的一聲,這對情侶化成一堆紙鈔,提款機跳針似的不斷重複播放「謝謝光臨,期待您下次的使用」。

當天的圍觀人群中,那些彎下腰撿錢的,便再也沒站直過了。

Thursday, November 22, 2007

青春短命物語

人該要樂觀,人該要抗壓,人該要做自己,人該要學會放鬆,人該要充滿希望;
這樣做之後,你心中的疑惑、不滿與失落就從此消除了嗎?

暫時放下你的小說、電動、音樂、漫畫、美食、啤酒、與朋友的笑鬧,先面對這樣的問題。我相信大多數時候,答案都是「不」,只是不好意思或不敢講罷了。這或許讓人惱怒:煩惱、疑惑又沒什麼,人就是要學會忍耐與遺忘,才能活得快樂。但假使那些人人都叫你忘掉的東西,反而是生命最重要的課題呢?甚至,真正的快樂只存在於它們之後呢?

假使我們所認識的世界背後有著許多陰謀─這樣或許讓人難以接受,但當你對抗壓力的死去活來,發現有些人混水摸魚還是過的很好,於是你說「這是我自己的路」但心中有點不舒服;當你想樂觀的時候,卻覺得自己的命運總是有點不對勁;當你想做自己的時候其實根本不知道要幹麻,那些說要做自己的人也都只是在唱戲。這都不是你的錯,因為我們都被教育該要「面對現實」。這些無法解釋的事情苦惱著你我,讓那些憂鬱憤怒的低吼在庸庸眾生中迴響,讓那些青春的意志高唱應該要到處去闖一闖,讓那些生活家提倡著樂活慢活優活;你我都聽見他們的聲音多麼的激昂。

你或許把那些教義用的上手,在生命的河上行駛平穩,一邊說:唉,世界很美好的啦。
事實上,我也認為世界很美好,但我們說的是兩回事─也只能如此。

夢07/11/22

一個很強烈的地震襲來,又停了,我害怕下一波來的時候百貨大樓會裂開。有些人還是自顧自的在逛街。有些人想到了,從他們看我的眼神就知道。因為這棟百貨很高,人又很多,我們都知道自己沒法馬上逃出去,於是開始往堅固的地方移動。我站在一根樑的旁間,心想或許它不會倒。慢慢越來越多人站到我的旁邊。突然又一陣地震開始了,有個人死命的抓住釘在地上的椅子,我叫他放手,否則他一用力可能會加速地板裂開。

後來大樓崩塌了,水泥塊一團團的落下,只剩下鋼鐵做的骨架。我坐在其中一根上吹風,看著許多鐵條構成的格子發呆。

Tuesday, November 20, 2007

紅酒海島



多的紅酒拿來燉牛肉,似乎是個適合冬天的主意。總不能每次都喝光吧?
在網路上找了找食譜,東買西買材料,洋蔥百里香番茄糊,兩塊牛肉醃了一個晚上。實在不知道怎麼擺盤,東西沒內涵,怎麼擺也不怎樣。顏色也不太對。聞起來是挺香的,吃起來味道普通,因為錢不夠所以買的特價肉太瘦了,考驗我的牙齒。或許下次紅酒還是弄成SANGRIA喝掉就好。

在煮東西的時候我不斷想著小資情調和投影機的事情。若是在公社裡大概不會出現這樣的食物吧?要耗用這麼多的瓦斯,這麼多的材料才變成這樣一點點。電影裡的左派青年似乎都很愛弄義大利麵食之類的,然後大家圍在一起吃東西抽煙,喝酒,找個人或事情罵一罵,最後倒霉鬼或持家男人就會跑去洗碗─通常那個持家男人都把不到妹,因為妹早就被帶去房間聽黑膠了,不會注意到碗乾淨的發出雷射光。

東西吃到肚子裡不是都一樣嗎?

Wednesday, October 31, 2007

Re:沒有答案的問題

1. 文章中的我是你嗎?
2. 文章中的我是我嗎?
3. 文章中的你是我嗎?
4. 文章中的你是你嗎?
5. 你想太多了吧?
6. 我想太多了嗎?

沒有答案的問題

為什麼別人總說那是你自己的問題?
為什麼我總是不知道要幹麻?
為什麼這個社會那麼奇怪?
為什麼我總是找不到答案?
為什麼他可以過得那麼好?
為什麼你要過那樣的生活?
為什麼我總是一事無成?
為什麼只有我那麼倒楣?
為什麼你要問這個?
為什麼大家都這樣?
為什麼我總是憤怒?
為什麼我要活著?
為什麼你要生氣?
為什麼你不生氣?
我能改變什麼嗎?
我不受歡迎嗎?
我討人厭嗎?
我有機會嗎?
我很失敗嗎?
我會死嗎?

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

Friday, October 05, 2007

夢071005

在醫院的候診區,有個短頭髮的女生掛著電容式的耳機在聽音樂。耳機是淡藍色的,散發一種科幻的光芒。有個推銷電話卡的人過來,低聲的講說他的卡有多便宜;我生氣的拍了拍桌子說醫院裡不可以推銷。女生擺擺手說沒關係。她說她的耳機是台灣creative出的。我說既然妳都用電容式耳機了,我就不必再跟妳講解一般耳機了。她好像有在聽,又好像沒再聽。後來她說:「到底在等什麼?」

在一個十字路口,有一對醉的亂七八糟男女剛從夜店出來,警察上前盤查要他們把衣服都脫光。為了蒐證警察不斷的拍照,一直要他們擺出各種扭曲骯髒的姿勢。那對男女覺得很無理,但卻沒法反抗。我便把警察殺了。

Monday, October 01, 2007

王福瑞 + 林其蔚:爆破電音@當代藝術館,2007/9/29

或許不少人看到「爆破電音」的時候,會心想這是一場蘋果核戰─操弄蘋果電腦的電音派對。但台灣聲音藝術的先鋒(不知擅自給人加諸頭銜,是不是該負些詮釋者的責任?)林其蔚先生,總是會帶給在場的人士更多的驚訝。

當天到場的時候,第一場「音腸(sound intestine)」的表演已經開始了,團團圍坐的人們手上拿著帶子,從最中心往外傳下去,帶子上有一個個的字,大家唸出看到的字─或是發出和大家類似的聲音,或是不發聲─就好像以前唱校歌總是只張口做做樣子罷了。裡裡外外的人發出的聲音,跟隨著多數人或自我的節奏,在空間中交疊,形成一種有機的程式化類比對位─由於所有參與者不全然受到設定好的帶子(可以稱為一種程式)控制,有各種可能的表現,而以人體發聲則完全類比,所以這樣稱呼。

用腸來命名是非常有趣的,腸子是一樣消化器官,而消化的意義在於「消」─將大的分子變成小的分子,和「化」─將這些東西吸收進身體裡;這些要透過很複雜的生理作用來達成。因此,腸子雖然在身體裡,事實上腸子裡的空間─那些裝滿黏糊糊食物的空腔,還是在「體外」的,往上一路連到嘴巴,往下直達肛門。腸子可說是一個「管狀介面」或「帶狀介面」。林其蔚先生的「音腸」就好比一個將人群的外在行為和內在心理連結的介面, 參予者發出的聲音在帶子引導下被消化,而體現出某種人性或民族的樣貌。從上空鳥瞰,一圈圈的帶子又像是巨大的錄音磁帶,參與的人們成為有機的讀寫頭與擴大機;說不定「倒帶」也是有可能的。

第二場表演則是一種更加立體的音腸;圍坐的人們每個都有錫箔紙、笛子、小鈴鐺和響板,透過林其蔚先生的指令,每12秒便可自由變換手上的樂器;如果出現3的信號則是重複三次,同時對角線上的前兩人相同時自己也要相同。規則有些複雜,實際表演時則是一種類似大自然的體驗:錫箔紙的聲音像是風吹過樹林,笛子聲有如鳥鳴,響板像是昆蟲類的叫聲,小鈴鐺則是空氣的流動。經過幾個循環後大家逐漸的都使用錫箔紙。對比於第一場的線性程式,第二場表演更接近腸子的橫切面,充滿凹凹凸凸的縐褶,參予者發出的聲音在三度空間中不斷的攪動;第一場則類似縱切面,是一種長型的延展。擔任所有程式信號的起始與控制的林其蔚先生有如腸壁中的神經細胞,發出的信號經過下游細胞的接受與調控溝通後逐漸放大成更複雜的生理反應流,而為我們所看見/聽見。這真是一場「爆破電音」─爆破是個動詞,電音確實被爆破了。

Monday, September 24, 2007

slow buring machinegun



2007/9/23 ,西寧樓。


花好月圓,日烈風強,眾仙集會慢燒肉。洛肯、小帕、小翠、范姜、thky、小乖(狗)、西打、cohen、阿福,以及偶爾現身的西寧樓主齊聚一堂。先前往家樂福買齊食物,thky帶領眾人東買火種西買碳,北買黑輪南買雞,擁擠人潮不斷翻擁擠肉槽,醃汁紛飛,范姜更趁亂買了men-Q;看來撿肥皂真是名不虛傳。滿滿推車直達我家樓下有如AM 180;請問是28天後嗎?慢慢生火,慢慢切洗,幸好有洛肯殺蟑小噴槍讓點火順利許多,阿福展現國軍串烤香腸絕技,仔細畫下的切口漸漸繃開不斷湧出肉汁肉香,火力將腸衣烤的酥脆,咬開後內餡熟熱自動綻開,這就是「皮開肉綻」的功夫。連擺放在烤肉架上也是整整齊齊長短統一,精實的訓練可見一斑。烤魷魚時我背棄外科隨意亂畫的刀紋讓魷魚身不知如何捲起,還好本身肉質美味令眾人爭食。小乖受到香味吸引來回奔跑,日光慢慢消失換上月光,cohen西打也來了。緊急照明卻出奇的短命,帕哥買了營地好大的火棒回來,有著連雨都澆不熄的熱愛。收尾的奶油玉米香味撲鼻,咬下後顆顆分明的焦香玉米在嘴中跳舞,爽滑奶油香完全滲入玉米心中與甜味合為一體。還有樓主送上的三顆柚子,汁多味美。


月亮高掛,眾仙賣力打掃,各自飛去,不讓嫦娥笑我們髒。

Saturday, September 08, 2007

多想兩秒鐘,你可以不必喝酒

可以不必喝到難喝的酒,特別是海泥土這種只有廣告好喝的酒。

台灣不管那裡都很濕,所以必須有台啤。想像著熱情少年郎在潮濕的陽光下被汗水黏住的感覺,即使抓了一個早上的頭髮也開始崩塌,臉上泛著油光,這一切都和奔跑向前的乾爽青春相距甚遠。潮濕的狀態讓人煩燥,卻又讓人懶散。

這扇十樓高的窗戶在我的床旁邊,有時候睡覺翻身翻一翻就貼上去了。每天早上太陽公公都跟我說早安,但我通常起不來跟它說你好。對面是大樓群,白天有很多很多被曬的衣服飄來飄去,像攻殼機動隊裡的場景。偶爾會坐在床上喝東西聽音樂,看看窗外想點事情;雖然也沒什麼好想的。躺著喝只有用瓶裝的才可行,不然會滴的滿床都是。看著窗外是一種快樂的享受,好比站在門口要踏入另一個世界,但自己還是在本來的空間,有點距離感,又有種安全感。

天上有些雲遮住了陽光,又跑掉了;一樓有幾個小孩跑來跑去。拿到一罐凹了角的啤酒(它不是台啤,因為台啤賣光了),要是我沒買它可能就被丟了。怎樣才能擦到窗戶的外面呢。

夢070908

不知道是什麼怪物來攻擊地球,到處都被破壞。我跟我爸說出大事了,他繼續對著鏡子刷牙沒有反應,廁所的天花破了大洞陽光都照了進來。我把我爸拉到窗邊把窗簾拉開,對面的房子已經傾斜靠到我們家的窗戶上(好像小胖子把整個臉貼到糖果店的玻璃上那樣)。我爸這才驚醒。有人打電話來,一接起來,對方竟然問「你是誰」:我一時愣住了,本來還想反問你是誰,但對方聽起來像是一個受過教養的人,我只好說安份的出我的名字,心裡想著我說你也不可能知道吧;果然說完後,就因為我的低知名度陷入一種尷尬的局面。我只好連忙補上我是某某某的兒子;對方馬上又熱絡了起來,問我爸對於自由貿易與和平協定的演講準備好了沒。

和我爸一同出門後外面的世界只剩下一條完好的柏油路;其它東西都毀了。許多人因為沒有路可以走而感到迷失與恐慌,紛紛拿著家當聚集到這條路旁,搭起帳篷開始生活。人群裡有修路工,拿起材料開始鋪路,這條路慢慢開始延長;有些人賣吃的有些人賣穿的,像是園遊會,大家都不愁生活。碰到一些認識與不認識的人,其中一個不認識的女生對我笑了一下,笑的很好看。我也跟她笑了笑。

Friday, September 07, 2007

李心潔-愛錯

這首4年前的歌,印象最深的是它的MV─特別是舉槍的鏡頭然後大吼大叫,其餘只覺得它是一首舞曲。經過許多年又再次聽到,才驚覺這是不折不扣的浩室(house)舞曲。李心潔在我粗淺的記憶是那個跳來跳去唱「自由」的女生,高中還有熱音社的學姊翻唱這首歌,大家都覺得她好正(或許多少已經把兩人的影像自動在腦中合成)。當時的我還在blink 182,現在變成在合成器與錄音卡之間摸索,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所謂「走出來」,抑或這一切的路早就被走的光禿禿了。

愛錯這首歌也是由張震嶽做的。稍微調查後知道它原曲是改編自Roger Sanchez - Another chance,這首歌當時也是熱門排名數一數二的舞曲,但兩首歌其實乍聽之下並不會覺得非常雷同,改編成愛錯這樣的版本,在歌唱旋律和樂器等等都有自己的魂魄,兩者分庭抗禮,和時下許多翻唱流行歌一聽就知道是直接貼上的感覺大不相同。沒辦法,畢竟是不老甜心李心潔的歌曲,我怎麼能背叛她呢。

Saturday, September 01, 2007

夢070901

走在百貨公司的時候,店裡放著我做的歌曲。前面一個黑人大叔從手扶梯上轉身走向我,問我是否有興趣和他合作一首浩室專輯。仔細一看竟然是嘻哈教皇Jay'Z,他的嘴唇真是有夠厚的。我高興的說我可以完全包辦所有的編曲。進到錄音室裡發現這是一張Jay'Z和各種樂手合作的合輯,裡面還有梅西葛雷。我在旁邊開電腦的時候另一個DJ瞥了我問Jay'Z說某某人是不是沒空所以才找我,還一直猛說那個人的好話。Jay'Z沒說什麼話。那位DJ碎碎念說不過是張合輯我幹麻那麼高興,我氣得對他大吼:「you know nothing about it!」。

Wednesday, August 29, 2007

今天你要去那裡?

同學們出國玩已然是個常態,今年開學後接到幾百次「暑假你有沒有出國?」這樣的問句,而接下來總是「為什麼不呢?」。其實我也很想出國,未來會沒時間我也知道;同樣的,一些我想做的事情也可能沒法做了。兩樣事情我都很有興趣,甚至在八月時我還打算去北京,只是打聽後北京正在大興土木不適合,於是做罷。但冬天會想辦法去看看。假如回答「這暑假我在做我想做的事情」,必定會讓場面馬上僵化,無論對方是導師、同學、親戚。於是備用答案籃裡有很多選擇:家裡想要我待在臺灣、懶的計劃、在臺灣玩等,這些也都是實話。

最近越來越「POP」,被問到樂團之類的事情,如果對方不太知道樂器之類的東西,乾脆就說我是主唱或彈吉他,否則「貝斯」常常會讓人無法接話。(當然主唱也沒錯,只是唱的不好罷了)。如果遇到陌生的人,就盡量講大家都知道的話題;即使別人講了自己不熟悉的東西,也盡量回應。這讓我想到網路上有許多人常常會拿自己知道(從事)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來畫分自我獨特性,總是猛抱怨「講什麼別人都聽不懂/不知道」。我認為在現代這樣爆炸的時代,什麼樣的資訊都很容易得到,人與人之間不再那麼的「不一樣」;而那些真正獨一無二的根本不是人。比如老師上課講不清楚,單講一些自己專長的小東西,台下好學聰穎的同學也沮喪的皺起眉頭,難道老師沒錯嗎?難道台下的人不覺得他很機八嗎?要不就是生動的講解讓人懂;做不到的話,那你根本也不懂。要不就應該要為別人著想;唯有「有而能無」的人才是最偉大的。

事實上今年開學的感覺非常淡;下了課回到家,我仍然在摸索合成器和編曲軟體,每周三將畫畫完稿,繼續把握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除了到教室時我忍不住會發笑;經過了兩個月的自由生活,人竟然可以馬上就牢牢的坐在椅子上,說不出的迷幻感簡直酷呆了,就好像身在電影片場看著演員排戲一樣。更神奇的是我自己也不知不覺開始動筆,空氣裡大概有加大麻吧。

不用再問沒出國玩是不是很可惜了;生活總是可惜可賀。

Tuesday, August 28, 2007

電腦先生聽的見嗎,聽的見請張開眼睛...

2007年8/26日,我的筆電發生無法開機的狀況,打開電源後隔天早上還是黑色的畫面,只有游標在閃。原本以為多開機幾次就可以成功,結果不是那麼簡單,把XP光碟放進去也無法啟動安裝。這時事情的嚴重度讓我產生警覺;要是電腦裡的音樂和畫畫作品就此不見怎麼辦?我賴以錄音、創作、練團、畫畫的東西全都在裡面了,當然也包括很多珍貴的照片紀錄和文章,和珍貴的過去,這些東西再也無法重來。對於人一日不可無電腦的感嘆點到為止即可,在走上全體格式化毀滅之路前,我還是希望能自己先救出一點東西;假使一天還不行就送去修理。於是就開始找工具軟體。

使用開機片已經是小學的事情了,在網路上學會了利用ultimate boot CD(UBCD)來製作開機光碟,成功開機後再利用UBCD裡的硬碟診斷程式掃描,發現系統碟(C槽)最開始的磁區有一壞軌。雖然只有一處但大概是因為位置太前面,所以造成無法開機。心想或許問題不嚴重,如果能把硬碟的東西備分出來重灌就好;可是UBCD裡面的HDClone竟然不接受USB controller作為介面,除非去買正式版;病人都已經在手術室切開肚子了,還跟我說這把雷射刀只能直的切,要切橫的必須打這支電話訂組件?一時之間沒法直接拷貝硬碟,於是我想先把系統碟修復,讓我可以暫時進入windows,把所有資料盡量備份出來。還好我找到了HDD regenerator這樣神奇的軟體;同樣的他也可以作為開機光碟。即使電腦完全無法打開,將他放進光碟機,再啟動電源,就可以執行硬碟修復程式。開始跑了約半小時,第一條壞軌就偵測到了;位置和UBCD所抓到的同樣。修理好後經過了七上八下的十個小時,終於全部完成。重開機後XP的藍槓跑了很久,又出現了一些disk checking的畫面,最後出現「歡迎使用windows」配上登等等登等的登入聲,我整個人攤在椅子上鬆了一口氣;但還沒好,重頭戲的資料備份還等待執行;還好nero等等軟體都還可順利使用,於是快速的把15G的音樂作品和一堆資料燒出來。


這樣不知道稱不稱的上「修電腦的好人」;總之謝天謝地。

Friday, August 24, 2007

夢070824

在師大的一間兩層樓的小房子,有一個稱為baffulo flow樂團表演。因為我太晚到了,所以不好意思進去;坐在外聽到一些模糊的聲音。不久表演結束了,洛肯和阿升淚流滿面的走出來,說他們取消了一場跟我們同台的表演,這場是此生的最後一場。然後是樂團的團員,大約有七八個人,其中有一個八歲的小神童提著gibson,另一個長捲髮大叔拿著有號碼鎖的吉他。有人說那是他爸。

人都散去後有個黑框眼鏡兄在那邊久久不能自己,打扮的就像是會在誠品音樂出現的少年郎。我問他有沒有簽到名,他反問我有沒有簽,根本沒買CD的我很心虛,只好說我不在意簽名這回事。少年郎開始很歌迷的形容他們的表演,又一直哽咽,我只好假裝也很感動。

Saturday, August 18, 2007

夢070818

地球表面放了許多火藥,我和所有我認識的人站在上面。人實在太多了,但我確定大家都在。爆炸的火花像是漫畫一樣,所有人都往上飛。

進入太空後大家都飄來飄去,頭上腳下的轉來轉去,一點也沒有因為真空而有不舒適的狀況。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驚喜的笑容。太空中真是太黑了,只有遠端一些亮點,地球變的非常的小。接著有人說了一句話,準備要降落了,然後我就感受到一股很強烈的拉力。原來是大家靠近了火星的地心引力範圍。

看著本來只是個小紅點的火星慢慢變大,我有點害怕。火星上表面像是油畫顏料一樣不斷的流動各種鮮艷的顏色,著地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上面還有一層玻璃樣的東西,所以不會直接踩到。有些人跌的粉身碎骨,於是投胎變成了小孩子,我透過他們講話的樣子認出他們來。

Thursday, August 16, 2007

夢070817

在一棟大樓裡飛,大樓裡的陳設像街道。有一間間的衣服店。
我被戴上了一種煙草做成的口罩,呼吸的時候都有許多煙跑出來。路上的人也都有。不斷的想要用手揮開,
卻還是滿身煙。

想要逃開這棟大樓,發現牆角有一個玻璃小門,大概到小腿的高度,上面有兩個像逃生門的扳手。要打開的時候有個大叔跟我說門的另一邊都是水。我說還有別的出口嗎,他說沒了。我把扳手打開,坐在旁邊等水把我淹過去。玻璃門慢慢的變凸了,可是仍然沒有打開。

夢快回到我這來

自從8/13後我就很難想起夢,雖然好像有作夢可是想不起來。頂多出現一些無聊的句子;今天早上的是每個人都有一個任務和一朵花。

夢真是人醒著的時候最大的恩賜。

Wednesday, August 15, 2007

不說不知道,說了怕出包

「阿,其實我真的有發現你/妳今天有些不一樣,是換了手機吧?還是換了手錶?看吧,我只是忘了說/不好意思說/不知道怎麼說,但你知道我有發現吧?」

我說:「謝謝再連絡,我真的沒發現你有發現阿!」

做了一件事/一些改變,卻沒有人發現或發表一點回應,這種失望心理戲在電影小說裡已演過一百億次了,每個人一定也經歷過一兩千次。換個角度想,假使自己發現某人/某事有用心,比如擦了髮乳,文章有個佳句,正要講出來,或是還在想有沒有「不賴耶」、「我頂」以外比較有意義的話,那人就說:「可惡,今天都沒有人發現我擦了髮乳」,這時即使你講一萬次「拜託,我正要說的,相信我!」,也永遠無法獲得清白。這種「不甘」體驗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知音/知己難尋」。知己常常可以瞬間發現很細微的細節,並且在適當的時機瞄準發射正中紅心;那種「就甘心」的感覺實在難求。看起來好像人類實在智帳的要命,要是真的能心電感應不就好了嗎?是的,請見拙作「人質行事曆」,假設人類都可互相真實感受到對方的感覺,那麼人之所以為人的自我也將不見了,不管是好是壞至少它目前只是個幻想。我不說你就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只有我自己知道,這是人的可貴之處;已經扯遠了。

語言本身是有著巨大力量的。要是真的不用講就懂,那為什麼那麼多人在期待著一句我愛你或你是我的XXX?即使已經有很多事情證明真是很愛來愛去,可是卻比不過這三個字,雖然很多時候都是在騙肖,也一堆人相信的死去活來。多說多錯,不說不錯,上課不要亂舉手,明哲保身,好話要在背後說。在儒者思想(關於儒者必定要參照楊德昌導演所探討的『儒者的困惑』)長期的薰陶下,我們潛意識已經習慣了當個大眾裡的沉默者。對於或多或少的期待─期待他人對自己的認同/認定,沉默無疑是最大的折磨。無論是陽光的跟自己說「真的有人有發現/有覺得怎麼樣」,或是暗自神傷覺得「一定沒人發現/覺得沒差」,或是「假豁達真在意」等超值套餐,一切都是「我覺得」,都是自由,也只能是自由。

反過來,他人是不是有所回應也是他人的自由:有時候是沒看到,或有看沒有到,或不知道怎樣回應,或害怕講的話會造成誤會。既然是自由,我們大可在「我覺得怎樣就夠了」和「我覺得怎樣也沒意義」這兩極之間選擇一定比例的混合來相信,嘗試向著知音所在的聚落移動,尋求心靈的平靜。畢竟人生總是要朝著逐漸寬廣的心路前進吧。

雖然嚴格上,我們對於這種期待永遠會有些失望,因為我們無法真實的知道別人在想什麼、話中真正的意義是什麼:你痛的不是我的tone,我high的不是你的愛,在一個個罩子裡過著有點孤獨有點悶的生活。但這些人與人之間語言互動構成的小小觸手,或許正努力貼著罩子揮舞,做出一些類似擁抱的動作,好比我現在的文章可以算是一種互動,嘗試對許多預設的你/妳揮手,那麼罩子裡的空氣說不定會好一點,「沒回應也沒關係,這是我的路」之類的禪念慢慢開始萌芽也是可能的事。

人就是這麼的麻煩。再見,下次我不當了,當一道音波就好。

Sunday, August 12, 2007

夢070812

在一個教室裡每個人都發一台合成器,自然有些人就打開來亂按。老師要開始講話還有個人在按,他用手擋著以為沒人看到,我很故意的大叫他的名字。

下著大雨不知道為什麼要在七點趕到林口,又要在不知道幾點趕回來。在大雨中一直跑步,全身都覺得很重,經過了一個很老舊像是國外的老街,路上都是老兵在打籃球。我問這裡是不是空軍總部,從巷子出去是不是仁愛路,老兵跟我說對。

Thursday, August 09, 2007

夢070809

全家和其他家庭去某個山上完,結束後一輛輛名貴的車子來接走,我坐在前座,駕駛司機卻在後座駕駛。我很怕會擋到他的視線,只好把身體躺的很低。

開到台北的時候闖進公車專用道。對向突然閃出一台車,差點要撞上了。駕駛要我往旁邊坐一點幫助煞車。

危險渡過後走上一座天橋。一個警察在抓逃犯,他在地上丟了很多像是小糖果的東西,因為逃犯逃了很久會想要吃東西,而一般人不會想撿。他大喊你們只有15秒,糖果的毒就會開始作用,要不就出來自首,要不就等著被毒死,但人群沒有任何動靜。快到橋的盡頭的十字路口,警察喊了3,2,1,突然人群中一個人往我們衝來,警察對我說快射擊,我手邊出現了一個木頭管子裡有火藥,緊急的對他的腳發射。

逃犯所屬的黑幫開會,在檢討這次事件。經過調查後,黑幫裡真的有槍的人竟然不到一成,大部分的人都是用兇惡的模樣騙吃騙喝而已。突然有個黑道胖子提議要去八仙樂園。

Wednesday, August 08, 2007

夢070808

在一個像山洞一樣的表演場地,裡面裝潢的很文藝味。

似乎是個DJ地盤,節目單上都是人名而不是樂團名。主持人戴著黑框眼鏡,突然叫我的名字,問我今天有沒有帶歌來。我說我隨身都有帶電腦。他眼睛睜的很大說「是POP的嗎」,我說沒問題。然後他說好耶今晚可以好好跳舞了。

第一個上台的是個貌不驚人的女生。打開電腦後本來以為她要弄些虛無飄渺的環境聲響,沒想到突然就開始非常酷的迷幻噪音。不知怎麼回事還把烈火紅唇的歌混了進去,整個人聲pan到我的腦袋後面。當下我罵了聲幹,一般人只pan往左右聲道的,沒想到還可以搞前後聲道!當下整個人亂跳了起來,看看旁邊的人,也全都好像遇上龍捲風似的死命抓住欄杆,每個都猛後仰又前彎。

後來莫名的回到家,發現一整盒攻殼機動隊剪掉的片段,大概是兩本辭海那麼厚的盒子,藏在一堆少年快報裡。

RAM RIDER - HELLO (Mandarin Version)

有時候聽的懂也不是好事;但他們真有誠意!

Fantastic Plastic Machine - Tell me

日本音樂完全可以展現他們的厲害之處─完美主義與煽情。電子節拍融入日本音樂專有的複雜曲式之後,不管是ram rider、the aprils、plus-tech squeeze box、FPM,似乎就有著日本的「口音」。這並不是指日本人說英文的口音,事實上日本多的是唱的和外國人一樣好的主唱,甚至直接取樣外國人的歌聲;這個口音是樂器的音色、彈奏的方法、編曲等等的精緻程度,甚至是電子音效的調整法,最重要的是時常有些過分的「動聽感」,讓人一聽就知道這是來自日本的音樂。似乎這也是一種安全感缺乏,或是一種習慣:往往從前奏就要開始把人給抓住,就好像充滿設計感的日本文具會馬上吸引你的注意,並且一定要有豐富的層次感,聽到副歌或後面的時候還會有東西等等「貼心的設計」,或簡稱為伏筆。

假使想要好好跳一跳的話,聽這些音樂非常適合,特別是早上剛醒沒什麼力氣的時候。3分鐘時出現握手的大叔就是田中先生本人。

Tuesday, August 07, 2007

那個...太那個了

能夠使用「太那個了吧」來形容一件事真是非常痛快的事情,簡直是化整為零的心電感應。

好比說聽見一個樂手猛solo,你可以說「他太那個了」。或是看見學人精,你也可以說「幹,這很那個。」
「那個」基本上是帶有無限意義的詞。我從沒把我要說的意義講出來,所以到底那個是什麼根本沒人知道;可是你卻知道聽的人知道了!沒講就等於全都講了,這一定就是人活著的價值吧!

好比從別人的眼睛看見他看見的東西,或是別人進到你的腦袋與你思考同步,原來人根本沒有想像中的那麼不同。丟掉一萬個麻煩的形容詞,只要你懂就對了。

這實在是太那個了。只要不要被回以:「啥?哪個?」

Monday, August 06, 2007

航向睡海

近期睡前不能不聽Spangle Call Lili Line的「nano」。世界上最難「彈的好聽」的貝斯,就是那樣平均的四連音,像一艘航空母艦把整首歌給穩穩的托住。

不只一個地球人說過,在將要睡著、開始有些夢出現的矇矓狀態時刻聽音樂是最享受的。大概是身體和腦子都放鬆了,理性的防備也解除殆盡。好像有些人也喜歡在凌晨談生意,不知道會不會下午又反悔了。

在這個交界時刻隨時會醒來,也隨時會睡著。好聽的音樂讓你維持在那個狀態,類似在水面游著仰式的感覺。眼睛是閉著的,卻可以看見腦海裡許多夢的材料,好像預告片一樣;說不定今天是要重播老片─無限電梯,或是再來個高中考數學。或許耳朵聽的東西也正在影響著片單。自然這樣的音樂不能突然亂轉彎攪亂池水,比如聽過動的toe就會直接飛出水面,但也不能太過無聊,無聊就不必聽了。

nano剛剛好有著穩定的拍子,主唱乾淨的像山泉的聲音和無限層次的編曲帶起一陣陣的波浪,輕輕推動著你前往睡海。

Friday, August 03, 2007

夢070804

有兩個人互相打了起來。越打越激烈,後來開始互相丟武器,把一整盤的刀子丟到空中。

在決鬥的過程中其中一個人了解到輸贏的關鍵:於是他丟出一個很重的東西,前面裝了一個繩索,對方就被套住不能動了。當他不再需要不斷的抵擋對方的攻擊,也就等於永遠是他在攻擊。

可是後來他開始憐憫被困住的人,於是幫他把繩子割斷。脫困的人心中只有恨,便去發射火箭。滿滿的煙霧把整間房子都籠罩了;但因為氣溫太低,火箭在通過煙囪的時候就結冰而停住,有飛出去的也在空中結凍而掉落。所有人都爬到屋頂看著散射像花一樣包著一層冰霜的火箭,和白雪地上許多被火箭刺穿的黑色的洞。

似乎一碰就會爆炸了,有個人問冬天還會持續多久。

夢070803

西元不知道幾千年,地球已經不能住人了,所以大部份的人都搬去一個惑星。
可是有少數人沒能力搬走。

又經過了三十三年,惑星也不能住了,所有人又得搬回地球。
三十三年後地球上的建築都還是原樣,甚至還有電。可是已經沒有人生存著。
每個人都在街上晃,因為沒有人敢打開門。一開門就是可想而知的屍體。
於是所有人都變成沒有家的狀態了。很多人都在哭。

Thursday, August 02, 2007

myspace of me

我的myspace。

以電音歌曲為主,沒有真爆炸也沒有假爆炸。

Tuesday, July 31, 2007

Luminous Orange

受到洛肯一百次以上的推薦,我們大家在耳鳴尚未完全消失的隔天就去the wall聽了luminous orange。聽完之後真的非常慶幸他們還有這場表演,否則在野台沒聽到就太可惜了。

來自日本的他們,在the wall一張aprils(三百顆星星)與ymck合照的野台海報牆之前擺了小攤位,同攤位的還有six o minus。正當我們還在遲緩的時候,四張已經有兩張已經賣光了,這更加深我對他們的信心。一位和氣的婆婆耐心的用英文在找錢登記,後來跟她買T-shirt時使用「賣320給1200」這招─考驗她辨認10塊,五百以及一百塊紙鈔的功力。沒想到她完全沒有苦手的現象。

luminous orange總共有主唱兼吉他,吉他,貝斯,合音,鼓手等五人。主唱和合音小天使都是女生。最開始還沒拉幕的時候我們瞥見了縫隙中的主唱的鞋子─並不是那一萬雙all star,而是一雙娃娃鞋。shoegazing完之後表演開始,女主唱豪氣的刷扣法馬上震撼全場。不合諧的和弦或riff,吉他噪音,時而推動搖桿,跳躍性的複雜編曲結構,總是一再讓我想到sonic youth。合唱小天使從頭到尾都一直跳躍著,十分投入。

luminous orange的編曲讓我覺得他們智商應該超過三百,總是在最奇妙的地方加入了人聲,加入了過門,加入了噪音。
日本團製作的東西太聰明,太乾淨了。被日本人內化的吉他噪音或許會更加的出神入化,更加的極限。

當然眼鏡仔鼓手利用急停瞬間把眼鏡扶好,再順手打小鼓的一氣呵成動作也是一大賣點。最後眼鏡完全脫落他也完全變身了。

野台開唱2007-day three

今天大家一起約吃晚餐,每個人眼中都閃爍著「怎麼辦yo la tengo就要表演了」。和後馬樂隊的少女們講了一點話,真是很後的一群人。他們的歌讓我想到早期的妮波寺,Nirvana加上甜梅號,這到底會開到那裡去呢。據說要改團名,同時又有八種分身,果然不是好惹的。可能還會變型之類的吧。

Quruli的主唱實在長的太像tizzy bac的哲毓,我一邊看一邊忍笑,畢竟不小心站的太前面,要是被fans殺掉不能去聽yo la tengo就太可怕了。聽他們的音樂沒有很大的感覺。之後照著預定行程去山舞台卡位,先聽到八釐米;看見超強鼓手讓人很放心。吉他音色變的不太熟悉了,不過最來的幾首又帶著大家回到過去。

接下來的Yndi Halda只給我一種外國人想拿毛筆字寫字卻寫了一個幹的那種幹覺。雖然他們的fans非常的多,不過可能我是個異性戀男生吧,對他們在台上淫笑放電和扭動只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他們的爆炸配上他們的動作實在有點假高潮,雖然每個團一定都會做作一下,不過他們實在太粗了,音樂很粗,表情很粗,人也蠻粗的。

還好接下來的百景hyakkei馬上讓我淚流滿面;這是因為他們讓我想起了toe。雖然和又升相隔了一兩個人無法往前,但又升馬上回頭和我交換了一下眼神,這種默契正巧呼應了台上百景的默契,我想確實他們有toe。百景的音樂就像是數學熟男玩的後搖滾,那些過度青澀耽溺的憂傷早就放下了,我們該用光速前進;看著鼓手誠懇的打著驚人鼓點一邊用嘴巴唸著拍子,三人有如合體金鋼一樣互相配合不斷放出光芒,有時有所蘊釀但點到為止,好像在說大家都懂了吧,那我們時間不多就開始下一章了,然後就是無法想像的連續急停射擊。女貝斯手專注的彈著華麗聲線加上微皺的眉頭,每首歌結束內斂的不用麥克風小聲的說thank you,很性感。我想他們建構出的聲音世界早已無堅不摧。

最後的yo la tengo我想沒有什麼文字可以形容。傳奇的吉他反饋噪音,用鈴鼓敲頭的可愛媽媽,貝斯刷扣假音動人的james,所有人流淚的little honda,speeding Motorcycle,Stockholm Syndrome,sugar cube,Tom Courtenay,不斷的大合唱,應該也不用多說什麼了。

謝謝!

野台開唱2007-day two

中山足球場一開始自然充滿了蘇打綠的歌迷們。眾人到的時候差不多旺福快結束,突然ymck上台合唱,於是科技感旺福就出現了。小民還是一樣講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很懷念他的無敵藍調solo。它們配合ymck穿了互相呼應的制服讓我想到white stripe。

第一個看的團是asobi seksu,我想showgazing適合現場感受。雖然主唱一直讓我想到Cranberries;不過Yuki Chikudate的音色是不一樣的。不論是音牆,編曲,還有主唱的日本味讓整體音樂在迷幻中多了陽光和流暢感。一直對台下笑的鼓手讓人很高興,巨星bass手很愛舉槍,yuki的折腰式彈法非常動感;當然最後她跑去打鼓大爆炸是很精彩的結尾。

為了spangle call lilli line和水星逆轉,眾人從節目公布的第一天就開始苦惱。結果命運把大家分成了兩半;就好像逃難的人上了船就被載到西伯利亞。聽完了spangle前三首歌,呆瓜頭吉他手讓我想到殺手阿一,於是我有點害怕,趕快看一看穿帽T的精靈主唱,還好她的聲音平撫了殺氣。但他們的鍵盤手側面非常失敗;也不是他的錯。小室哲哉鼓手打的非常精準。SCLL的音樂乾淨而充滿靈性。或許這就是日本人的優點,也可以說是缺點─太過乾淨。

第三首結束就開始有很多人往後走要跑去中山足球場看水星逆轉。迷幻宗師自然是迷幻宗師,現場實在華麗的讓人難以相信真的在現場;Jonathan不斷的做出指揮動作和施法動作,配上螢幕的迷幻影片和全亮如同太陽的燈光,讓人感覺回到過去。

今天的最後一場是水牛女兒,場地老早就擠爆了。幾乎完全實按實彈的迷幻電音,迷幻合音,迷幻吉他和迷幻鼓,電子音樂不必配上董子卻讓人更昏。

Monday, July 30, 2007

夢070730

也是第三人稱視角。

一個父親非常的焦慮,今天他的焦慮主題是洗碗用的菜瓜布。深怕會不夠用,他買回來一整袋的菜瓜布,放滿了洗碗槽。後來他不見了,所有的家人都在找他。

另外一個阿姨家的大門壞了,為了不讓人發現而遭小偷,客人要出入的時候阿姨必須偷偷從旁邊的小門出去從外打開。

人們最後聚集在一間房子,裡面突然跑出很多鬚人。他們身上的鬚都是鋼絲做的,每個人都被鬚給刺穿了。空氣中都是鬚快速揮舞旋轉的嗡嗡聲。

Sunday, July 29, 2007

野台開唱2007-day one

今年的野台的主題應該是「日本」,或是說建立台日的音樂交流,從表演陣仗和野台標誌都可見一斑;無論如何來自日本的樂團實在讓人驚喜無比;日本人終要征服世界了。快來吧!

我想日本人是世界上最懂煽情的人們,這可以從電玩動漫、音樂甚至AV得到證實。這和善於調情的歐洲人不太一樣。雖然日本人善於吸收各種外來文化而多少有種無根的感覺,但也是日本這樣一生懸命的民族,才能發揚出「熱血」與「夢想」:夢想似乎是空想,不過那又有什麼不好?緊抱著某種深度而長吁短歎的人們,你們又挖到了什麼呢?事實上在那些熱血音樂背後都是有著許多東西的。

野台第一天的重頭戲自然是Dean&Britta,老早就有許多人在排隊。Dean的歌聲與吉他都無懈可擊,Britta性感魅力逼人,但他們總有種無奈的感覺;不曉得是器材或是那邊出了問題。在那種無奈感持續的擴大後,我也越來越無奈了。之後的訪問似乎大家都快熱昏了。

接下來是山舞台的日本進攻。首先Ram Rider在螢幕打上portable disco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偶然間曾聽過portable disco這張專輯裡的歌,但我忘記這就是ram rider做的;當他們上台之後開始第一個鼓點,我不禁忘情大喊:「這是daft punk!」,自從daft punk將搖滾與放克加入電子音樂中,帶來橫掃全球的浩室復仇後,聽見vocoder(類似機器人聲)加上浩室拍子(基本拍是懂子大子)總是會讓人想到daft punk;但在那麼大的陰影下他們仍然表現搶眼,利用觸控面板(我猜大概是Kaoss Pad2)即時控制影像的小鬍子VJ簡直是殺手,飆歌主唱動感萬分加上必勝手勢,還有技巧高超的吉他手在旁邊耍狠。當然這樣的音樂聽現場是最棒的;畢竟現場厚重的鼓才夠力。聽錄音作品就太過甜膩了。

搶佔ram rider的前排多少是為了接下來的aprils。已經來過幾次野台的他們這次帶了閃亮棒和所有表演曲目的特別限定CD,吉他手身上還帶著一個小型電子看版,寫著back to future music。看見日本人做事認真的態度讓我十分佩服。當他們開始第一首像是電動音樂的歌,前排就開始亂跳:或許可以用甜美未來音樂形容他們,甜美的主因是比偶像還偶像戴著畫家帽的夢幻甜美主唱,說著中文支支吾吾一臉抱歉的樣子,馬上讓所有人激動萬分;而不斷原地跑步和對天空做出V字形動作的電子控制手則是一切熱血的核心,瞇著眼睛的他帶著所有人向前衝。看似戴著假髮的鋼琴伯也在旁邊不斷的爵士;雖然前面的音場有點聽不太清楚。不管這算不算是未來音樂或怎麼樣,那都不是重點;他們確實煽動了場下。我想這是真正的心機!

Wednesday, July 25, 2007

夢070725

這是一個第三人稱視角的夢。

主角晚上想去買鹽酥雞,可是已經打烊了。老闆娘留著短頭髮,主角對她說妳像某位女明星。兩個人聊了起來,老闆娘說下次可以煮更好吃的東西,要記得來買。

鏡頭轉到一間電影院,原來兩個人已經相約去看電影。裡面坐著一些奇怪的人,電影看到一半就到後面去,拿出一個壓克力透明箱。上面有兩個把手,開始轉動後就發出很高頻又細微的音波;他們把觀眾拉過來,把他們的頭硬塞到箱子裡,每個都昏了。於是主角對上全部人;他被砍的亂七八糟。女主角這時跑過來說:你盡量豁出去,無論如何我都會做出最好的急救把你救活。最後所有敵人都被幹掉,但主角也流了一大堆血:女主角瞬間就把他包成一個很大包的東西,送去醫院。

鏡頭到了醫院,醫生們用剪刀把繃帶剪開,主角的臉整個裂了,露出倒勾的獠牙。女主角說剛剛忘了唸咒語,現在可能變不回來了。

Monday, July 23, 2007

夢070724

我在煮蚵仔麵線。食材都像是水彩顏料那樣,有一條咖啡色的特別大條。全都弄好之後口感不錯。之後想加紅色蠟油結果加了太多了。

夢070723

一個莫名其妙的音樂節,在山谷裡。我和貓爾朵要表演,之前的團叫「touch」,是遜砲的高中團。我跟范姜說他們鼓打的這樣還可以入選嗎。

我們一群人在山上的碉堡裡看著遠方山谷裡的表演。張又升要借效果器不見了,我跟范姜號說等下要彈迷幻一點,多推一點弦。等表演太無聊就去山裡的飯店走走,裡面像被國中生畢旅給包場似的,全都是龐克裝的小鬼在把妹,嘴裡講些什麼搖滾的東西。

我感覺他們快表演完了,就想去把大家找齊。巡了一圈沒看到認識的人,回來竟然還在第一首歌。找到一台電腦,重看了一次表演通知,原來根本不是表演,山谷裡也沒有音樂節;這只是一場假音樂節,只是讓人有參加音樂節的感覺而設計出的虛構節。既然是假音樂節,就永遠不會讓我們上去表演,我們聽到的各種聲音也都是假的,除非我們也假裝自己在表演,就可以聽到自己的聲音。

Sunday, July 22, 2007

天工開物

有時我把這些創作類的事情看做是修行,就像是和尚每天的打坐,吃齋唸佛,或撞鐘。撞鐘的意義之一,是提醒時間的流逝;至於其它的意義,只有撞著鐘的和尚知道。事實上也只要他知道就好了,不干別人的事。你要說和尚每天的生活好簡單,好愜意阿,也可以。你要說和尚每天老早就要起床,要打掃要早課,要思考佛法要精進,好令人頭痛,也行。

背著琴,合成器,電腦,我覺得自己似乎是詹姆士蹦D,正要去把大樓裡的每隻耳朵給炸了;我的電腦也機咕機咕的說『好阿」。晚上的捷運,時常有剛補完習的高中生,滿臉愁容的上班族,或是畫著超粗眼線的少女們。有次有位重慶房屋的職員,正拿著一張空白的『好人好事代表個案報告』發呆,之後開始寫字,卻又寫不出什麼東西;我似乎多少看見了未來,就像那張總是要完成的紙在那邊上上下下。背著大大小小的裝備,我幻想要是每個人耳機裡的音樂都可顯示在通訊網路上,會是怎麼樣的分布?要是我按下搜尋mbv,會有人同時在捷運上和我一樣聽著噪音音牆嗎?

打開電腦,面對空白的編曲錄音程式,或是空白的電子畫布,這是世上最平靜的時刻。起初會有各種混亂的思緒─沒有靈感的焦慮,曾經用過的點子─但這些像茶葉一樣會慢慢沉澱。想法有時候會來,有時候不會來。一旦完成,似乎就定了某種情感在上面;好像被照相機照了下來。

只有那段空白的感覺,千變萬化;這真的無法與別人相干。也幸好如此。

Saturday, July 21, 2007

This is a feu!sh music


(feu!正在setting。時間大概是7月20號的晚上8點左右)
Feu!洛肯阿康克汗,西打,艾倫
大家像是同在一個超大樂隊宇宙,雖然各自在不同的星球上組了許多分隊,卻總是會互相繞行著:不管是說出影響貓耳朵一輩子的話的allen-『他們還是不要唱歌的好』,總是帶著笑容又彈奏跳動bassline的克汗,具有西餐廳歌喉加上豪邁riff的西打,溫厚鍵盤雷射聲響搭配自然美聲的阿康,以及身上配備五萬種武器又神似樂高人偶的洛肯,究竟他是吉他手/電腦手/貝斯手/旁白手,到現在我還沒研究出來。

很可惜沒法看到feu!草地的現場;不過聽了練團和這場地社的表演,還有過去幾首電腦裡的demo,feu!總是給我一種很緊實的感覺,不斷的有聲音交互合作,包圍整個空間,或許那來自一些反饋噪音,吉他音牆,鍵盤延音;即使那麼多聲音他們仍然處理的十分平衡。有時是氣勢旋律開場,似乎就要走上破音爆炸的絕路,這時卻變成一陣涼風吹過-或許風中還有一點蟬叫,讓人心曠神怡。當我開始擔心他們是否會變得太過農夫,突然間農夫又一掌把斗笠劈開,在牛車上跳起怪舞:連媽媽或機器人也一起跳了。這讓我覺得他們真是一群有腦袋的人。

不能免俗的要排出個人最愛。我最喜歡的是coursing noise,它有著無止盡的速度和迷幻上升感,西打的吉他十分『highway』,似乎可以就這樣聽個16分鐘也沒關係;假使它有MV的話,我猜想應該是不斷的在一個街區(block)不斷的繞著,每過一個轉角世界就跟著變一下,一會兒大樓變成港口,一會兒嬰兒車變成坦克,一會兒動物都跑到街上來了,就這樣一直轉著轉著,轉到全部都發光進到宇宙去了。這在地社是最後一首,真是正中我的下懷。

下周一西打就要去當兵了。雖然我和眾人不是非常熟,但我們同在一個宇宙。有幸為他們紀錄這次的表演,我們下個星球再會。

Thursday, July 19, 2007

夢070720

在某間國小教室裡,一群黑衣特務丟了一團東西在我桌上,是藍色帶有黏液又像章魚的東西。
它把眼睛張開,大家都嚇的把燈關起來。特務要我把章魚引開。

從教室的各處衝出很多機器人,我們一同都進入了一個2D的射擊遊戲裡。
最後的魔王是一對男女武士,女的被矛刺穿後還能直接用肌肉把矛反射出來。

Wednesday, July 18, 2007

movie: picnic [夢旅人] (內文包含劇情)

(不知道擷圖有沒有著作權問題,就自己畫一張了。)

岩井俊二擔任導演,獨立性格男星淺野忠信飾演主角之一,同樣的畫面非常唯美,配樂很動聽。

世界上充滿了界限,不斷分隔出內外。那麼這條線該算是內,還是外?這個不內不外的邊緣,可說是過渡地帶,或是一道牆。 只要是在牆上,就沒有什麼「出界」的問題吧?

走在牆上的「邊緣人士」好像是很可怕的東西。不過,如果將「出生之前」看做牆的內側,「死亡之後」當做牆的外側,那麼活著又背負著罪惡與困惑的人們,或多或少都是「邊緣人士」-無論追尋的是一種終結,或是重生。一旦開始面對思考生與死的問題,就等於爬上這道牆尋找答案;沿著牆似乎可以到達任何地方,就好像忍者可以不斷透過在屋頂之間跳躍達到目的地,畢竟『人生總是充滿可能性』。 我們可以一直不必選邊站。

旅程的起點與終點之間,頓悟的過程,也是一種過渡。因為行為偏差而被當成精神病患的主角們,也是一種邊緣人士。原本他們想尋找終結一切的方法-這一切管制、規範、無法忘記的惡夢或幻覺,終於他們在聖經上得知「末日」就要來到了。而在行程上得到的禮物─槍,洋娃娃,以及斷手,或許再次提醒了死亡這件事。即使在牆上也是一樣,不管世界是不是和自己的死亡一同終結,自己終究是會消失的。

不走下牆壁的話,就不算在任何範圍裡。但不管牆壁多麼的長,仍然只有自己能夠給自己目的地。

夢070719

很早就醒了,覺得眼睛不舒服。去廁所發現每個眼睛的眼皮外側,又長了半個眼睛。
那看起來就好像龍眼剝開,中間籽的地方有點褐色的硬皮的感覺。


一邊的眼檢上多了幾個小小突起的東西,另一邊則是多了一圈白色麥片樣的東西。

第二段則是我在論述對消費的抵抗力的強弱。隱世著,反科技者,最後是拜物者。

Wednesday, July 11, 2007

夢070711

回到小學,班長故意把說起立立正敬禮說成起立坐下,大家都嘻嘻哈哈的沒敬禮就坐下了。

可是有幾個學生還是乖乖的敬完禮。突然有個西瓜頭女學生說:剛剛因為電腦的硬體問題,所以程式出現錯誤。

然後就開始上國文課了。

Sunday, July 08, 2007

夢070708

一群像是夜店男女的人,嗑完藥在博物館裡狂歡,有的把衣服都脫了。一群高中生在旁邊圍觀。

其中一個陌生女子表情悲傷,喝了許多酒之後昏倒了。所有人都散去只剩下她。我心中想著要是沒人管她怎麼辦,於是把她扛在肩膀上,至少先帶離開這裡。人的重量原來有這麼重。她的腳不斷隨著晃動踢著我的肚子。

走在路上有許多路人對我竊笑,還有常常在我的夢中演出些不重要配角的大學同學們來跟我說賺到了歐。他們的眼光讓我覺得一件善行變的很淫穢。我一直在想有沒有什麼辦法解決。

結果轟的一聲,這個女生變成了一個放毛筆的竹捲。我暗暗抱怨怎麼不早點變。

後來覺得乾脆讓這些醉生夢死的人回到正軌好了,於是幫忙找了工作。走路太慢於是在路上飛,到了忠孝東路某個巷子裡的大樓三樓。已經是晚上了裡面還是滿滿的人,到處是紙箱,裡面放著很多文件。到處都是便利貼上面寫著電話和工作名稱。像是襄理之類的短髮中年女人出來,一邊繼續講著手機,說他們一定要爭取到蔡小姐這個工作。所有的辦工桌都是古舊的上了漆的檀木色,我心想這裡是被世界遺忘了嗎。

Saturday, July 07, 2007

夢070707

一個朋友殺了人了。她把槍藏在醫院,拜託我不要把她用的槍找出來。

上級跟我說,你是組裡眼力最強的,就派你進去找吧。法律規定,假使我沒找到而被別人找到了,我要被判共謀。

從停車場進入醫院的路上有很多精神病患。我不停想著何謂醫院的範圍。介定不出來的話,我怎麼保證我「在這裡找不到」?一位清潔工歐巴桑指著她的垃圾推車說:「從這裡就開始了。樓上還有好幾包,你要快一點。」我把垃圾袋提起來;槍枝的重量感我再熟悉不過。我從袋子外捏,捏到了一個東西,歐巴桑因為我的停頓嚇的大叫。結果拿出來是一個3M膠帶台。

電梯來了,我繼續想著介定的問題。上了二樓我一間間病房尋找,憑著直覺看有沒有地方被動過。到了某間病房裡面躺著一個死人,面朝下。我想這或許就是她殺的。到了轉角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女醫師跟我講解她年輕的前夫和上了年紀的現任丈夫。現任的是小兒科某科的醫生。

其實名字我也記得。

Tuesday, July 03, 2007

夢070703

來到一個恐怖扭蛋機前面,一次只要15塊,只有一種是獎品,是一把紅色塑膠槍,其他都是被嚇一次,可能是突然有箭射出來,或是鬼叫。我按下去,螢幕有個鬼一直叫,要我把某個英文字輸進去。

後來碰見某個人。她自稱是命運女神,交給我五十個關卡,要我解答,否則就要奪走我的性命。我問她有多久的時間,她說現在她已經不高興了,我還敢不快點。有個關卡的評審是某個認識的人,想要請他通融,他卻只對我笑了笑。後來我爸出現了,給了我一種奇怪的藥。透過注射之後我到了月球上,月球上有個小沙灘,幾個人在那邊走來走去。我爸變年輕了,跟我說我們都是菁英所以可以留下來。我看了看手上寫著關卡的紙,有一個關卡出現了。是一個立體的迷宮,裡面的壞人只會照某個循環走,會被電梯等等傳送。要幫助一個男的救一個女的,同時把壞人全部消滅。我指揮到一半另一個關卡也出現了,有個大樓掉下去然後有兩百多個女人用繩子拉著它。後來出現了哈利波特開著綠色martiz在未來世界的垂直馬路上狂飆,馬上被預言家日報拍下來變頭板,接著是幕後花絮說他自己坐在假的車子裡做做樣子。

Wednesday, June 27, 2007

夢070627

在林口練團,洛肯找來一個外國人,拿個一台超酷的紅色keyboard,似乎叫做artemis。右邊有幾十個按鈕,中間是細如筷子的按鍵,上方還有像是排檔桿的東西,左邊是滑輪。外國人問我怎麼用,我說我也不確定。我右手拉著把手推動,那個把手竟然可以360移動,於是發出很怪異的音波。大家都說很酷。彈奏中間的keyboard,手馬上變的跟按鍵一樣細,發出的是超級清脆的鋼琴聲,彈了一段類似tizzy bac的爵士鋼琴。我跟阿福說時間太晚了不要踩大鼓。

玄隱神道

玄奇,隱世,神鬼,理道。如果把這些想法看做對現實的逃避,就太可惜了。

在皆是虛妄的世界裡,人應該多少會對這些難以解釋證明的事情有興趣。我不想用『不科學』來形容它,用科學解釋與我無關。

或許就像是懂得藝術的人能從作品手法詮釋哲學。從聲音的角度,彈奏或聆聽具有『禪意』的聲音-有十二音律的,或更複雜的宇宙音波,更簡化的正弦波,總是給人一種深遠。深遠包含了寧靜,這是聽見宗教音樂的一般感受;深遠也包含了激昂,好比那些實驗噪音。我相信是因為更寬大的心胸所以接納了更多『不像是音樂』的聲音。但最根本的問題又出現了:何謂『禪意』。古音律定下了五聲音階做為指引,教我們避開那些過於痴情的音色,不過單純照著古樂編排樂句,只會像抄襲派的民族音樂。解決方法仍要回到禪心,也就是『修行』,一種說不清的方法。創造深遠的音樂,讓人感受萬千,就好比一件功德。

總會有人問著:『我是什麼,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裡』。暫時把『我』先拋開吧,張開耳朵聽聽看世界上有多少樣玄妙事在發生著。

Tuesday, June 26, 2007

我又怎麼捨得閉上眼

即使這世界又臭又美。

最近有幾天只睡三或四個小時,一醒來就繼續畫畫。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潛意識在模仿末日阿強,終有一天只剩五分鐘的睡眠。偶爾身體又變的非常鬆軟,醒覺這東西瞬間就乾掉了。

或許夢多也在呼應這件事:欲念如此之多,即使閉上眼也不想停止。

畫畫的過程讓我想到一件事。有人認為藝術創作的成品都是早就存在的,以一種無形的狀態在世界漂流著,我們只是讓它現身。好比佛像的樣子是早就長在木頭裡,工匠因為訓練後能看出那玄秘造物主留下的草稿,便依照著線雕刻出來。因此或許根本沒有創造這件事;以一種類似多元宇宙的論調:『你做什麼都(只)是可能性的一種。』

我總覺得做畫時那種冥冥之中『神來之筆』的感覺讓人渾身發毛。沒人說不清那是怎麼畫出來的,難道不是神在控制你?

Sunday, June 17, 2007

生活是一場撞衫運動

這就好像現在要找個簡單好記的「ID」,或是「username」,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樣。

你思考的光譜有兩端:一邊是日常用字,好比說sexy,hot,這些絕對都有人用了。另一邊則是孤僻字,特別是神話裡的英雄,某個怪病或鬼名詞,這些也早就有專家拿去用了。光譜的中間有很多「不多不少的人會知道的字」,好比某個樂團的一首歌,或是電影裡的對白,這種可以彰顯見識的字也大多被搜刮完畢了。你很羨慕那些有著好聽好記又讓人喜歡的「identification」,好比樂團the who,作家西西,村上龍的69,好像那些都字被他們鍍上金了;你也不爽那些佔了好名字卻沒貢獻的尸位素餐客,用瞪著「不該買走限量品卻買走的礙事人」那樣的眼光瞪著螢幕。於是我們只好在字前字後加上一些鬼數字充數,或是類似夜市裡把「PUMA」解構成「POMA」的行動,或是繼續花更多的時間在google或字典上找字,期待有更多的靈光一現。

所以,我們該想清楚自己能承擔多少identification,再增加自己的ID。

可惜事實也不是這樣,常常有了ID才能開始經營一個identification。樂團可以沒有團名暫時練團,可是要報名表演,要設計DM的時候必須有名字。小孩生下來可以先叫任何小字輩的娃娃名,可是上學不能叫做林某之女。你可以預想好要捏造怎樣的網路人格,可是沒有ID無法上線。或是有人深信「工欲善其事,必先得好名」。之前引發法律風暴的日本公司livedoor總裁就是這點的狂熱份子。好名字影響一切,好ID影響一切。更麻煩的是越來越多的ID被用過了,不同領域的identification一樣樣被發揚光大,有著又怪又長的ID加上跨界(國界/知識界/藝術界等等)已經是很普遍的事情,兩界的跨越地帶又形成新的identification,像是調色盤方型凹槽中間的溝。

我們都在大多數單純領域已被開拓殆盡的太平盛世中,努力把複雜的事情做的更複雜,這不單是無聊而已,是真的無聊。成功很容易,失敗更容易,但大多數時間我們都在逐漸成功和逐漸失敗之間彎彎屈屈的繞來繞去,不斷的把東西拆開來裝回去,或是看看別人在幹麻,也沒人告訴你這樣酷不酷,因為盛行的是「做自己」。我們有天很可能會變的「不怎麼樣」,有可能是現實,床頭的剪刀忘了收,轉換經營別的ID-新的品牌,新的工作,新的國家,所以舊的identification已經淡忘了,或是我們已經看透而樂於跟他人一樣,穿一樣的鞋走一樣的路,成功的消失了。只是戰鬥的靈魂或是某些激情又說:咱們繼續「前進」。

所以當我們懷著矛盾的心,一邊買著限量20件的東西,一邊希望不要碰到其他19人的時候,乾脆放開心胸,去擁抱他吧。

Wednesday, June 13, 2007

物換星移

最近東西區各消失一個我熟悉的地方:西門町的Saibaba昆明店,頂好名店城裡專進A&F的小店。美國街裡沒有香味撲鼻的黃色樓梯,好像什麼都不對了,還好Saibaba成都店還在。

這兩個地方曾經給人一種永遠會在那裡的感覺。有次在西門町某個線香攤子前面,兩個路人聊著:「這好像什麼地方的味道?」「是Saibaba!」這或許就是它給人的第一印象。Saibaba賣的東西多的像博物館,成堆的小東西小配件全都薰著印度線香的味道。那是很沉迷的,螺旋狀的味道。幫他們修冷氣的人應該會捨不得還他們。雖然很多人只是想「看起來有點民族味/流浪味/混搭味」而來這裡,那邊還是有很多正統的印度音樂CD,以及其他神秘的東西。

東區小店的店員是個阿姨,我從沒買過她店裡A&F的衣服,但一些怪牌T-shirt卻很獨特。東西區都有很多這種「自己帶回來的」小店,三四根吊衣架上的衣服都像徵著老闆的眼光。似乎他們都有種脾氣,有種「別的地方絕對不會有」的自信。我總是把頂好名店城和西門新宿看做雙胞胎,他們都一樣老舊,一樣裝滿了小店,一樣分了很多層樓,一樣的日光燈,一樣有民族/嘻哈/盒玩/復古這些成份,他們在猛獸般的百貨不斷滋長的時候,仍在原本的地方一模一樣的站著。即使他們看起來也像是被時間遺忘了。

Wednesday, June 06, 2007

我們都是自由的,也只能如此

我們都是自由的也只能如此。

有必要這麼無奈嗎?人生不是有好多可能性的嗎?出門散個步吧。聽音樂吧。去革命吧。弄點酒來喝吧。買件衣服吧。但這又有什麼「不一樣」?那種甩不開的東西還是像鞋底的口香糖一樣黏著。大家都知道只有某種巨大的轉變才可以讓自己不再過著遜砲人生-不承認,變成另一個人,或是消失不見。這根本是同一回事,但一樣都做不到。或許所有人都認為別人的生活很棒,自己的無可救藥,但也很可能只有你的才是這樣。你可以盡情的唱盡情的跳盡情的痛恨所有的現實,盡情的拿所有過去來慰藉自己,盡情的積極,盡情的消極。但是你卻無法消失,無法變成另一個人,因為本來就沒人在意過你的存在,或者認為你根本活的好好的。你知道整個社會表現給你的價值觀都是虛偽的,那些簡陋的東西,那些粗魯的東西,那些逃避的東西,你想用自己的腦袋戰鬥下去。可是你一旦跳的好高,超過了雲和飛機,往下看卻發現世界早就變成一座座的島了。你想在這個島上弄清楚一件事情,旁邊告訴你要花費兩個月;你轉頭看看另一座島,上面寫五年。有的島還要入場券或是某些證明。你發現每座島上的人講的話聽起來都很像卻無法互相溝通;你想把所有島放在同一條水平線上比較完全沒有辦法。海上有些充滿笑容的人一邊游著泳一邊跟你說,每座島都一樣好。天上有些長著翅膀的人一邊飛一邊嚴肅的跟你說,你生來就是會降落在某個島。你想用興趣來決定,有時它純粹的像一把利劍,可是當它穿過雲的時候,卻開始裂了。你想用天份來決定,可是它只有短短一寸。你想問自己什麼是最重要的,腦袋裡所有的想法都爭先恐後的上前,擠成一堆變成漿糊。你想用自我來決定,但是你卻在自己的影子裡看見好多別人的樣子,你拿著放大鏡也分不清那一公分真正是自己的,那些是別人的,或者從來就沒有自己的。你覺得很疲倦,於是只好閉上眼,讓風決定。

風跟你說,你不是自由的嗎,便走了。

而自由從來都沒有移動過一分,就牢牢的站在你的心上,帶著笑,那種自由的幸福的笑。

Saturday, June 02, 2007

校外教學?音樂祭?

這是怎麼回事?行之有年,曾是台灣音樂祭夢幻大三元之一的海洋音樂祭 (另外兩者當然是野台開唱,春天吶喊),現在變成上面這樣:一些奇怪的卡通圖擠在頁面,"開跑了"三個字還會動,簡直無可奈何到極點。當然這也是因為06年時民視標得了主辦權,取代了前六屆主辦的角頭音樂,但對於任一個參與過海洋音樂祭的人,不管是聽的,表演的,賣小吃的,宣導海洋生態的,都不會想看到海洋音樂祭變調至此。海洋音樂祭有多少美好的回憶:音樂,沙灘,帳棚,幾萬人一起聽海洋大賞,漂亮的紀念t-shirt,到現在我還留著在海洋音樂祭買的紀念毛巾。上次在小舞台表演的時候主持人還是八十八顆芭樂籽的阿強,平常表演就愛講話的他當主持人根本是如魚得水。如今音樂祭變成這樣,自然會有海洋人民音樂祭的出現(仍由角頭音樂主辦);雖然它才是血統純正的一方,可是為此改名實在有點委屈。

在顧及福隆沙灘,隨時有颱風的夏季天候,和協調國際藝人檔期的種種困難中,希望今年的海洋音樂祭仍然順利舉行。

i am rolling...my segway...and i am a police officer!



前陣子看到新聞報導紐約警方大量購入賽格威(segway)作為他們的代步工具。或許這時你也會忍不住在心裡偷笑:該不會就是那個又白又宅(white and nerdy),穿著藍色運動服,跟路邊的幫派份子打招呼的Weird Al Yankovic騎的那台賽格威吧?是的,就是那個賽格威!不曉得紐約街上的混混看見騎著賽格威巡邏的警察,會不會笑到白粉都灑到地上了。但上面這個影片可完全展現賽格威的厲害:不管是左拐右彎繞過大街小巷,暫時減速跟露天咖啡座的美女揮揮手,還是停在十字路口中間指揮交通,都像行雲流水一樣順暢!看著一整列警察飄過街頭,就像聶小倩裡姥姥率領眾鬼出巡一樣威風。

不只如此Weird Al Yankovic還告訴我們怎麼當intern

Thursday, May 31, 2007

夢070530

一個位在山洞裡的提款機,前個提款的人卻弄的膝蓋都是藍色油漆。我說這一定是國中生惡作劇。收支明細表忘了拿,上面滿滿的都是數字。

Wednesday, May 30, 2007

自白的誘惑


偶爾會遇見赤裸裸的文字像剛切好的生魚片那樣送到眼前,一點修飾也沒有,心在高級日本料理店的木桌上砰砰砰砰的跳動。或多或少我們也幹過這樣的事,即使生來是哪種魚也沒怎麼改變-好魚,臭魚,垃圾魚,往什麼地方游,吃什麼沉澱物長大,靠著什麼水草睡覺。不要那些意在言外的比喻或修飾,社會訓育的也全扔掉,把自己老老實實倒進盤裡,管他肉的色澤或鬼七八拉的脂肪紋路表明著我是多麼多的...那樣,只要吃一口就明白了。敢嗎?敢切開自己住著靈魂的地方,它自然站的直挺挺面對你,或許已經爛了,而你還敢面對它嗎?

Sunday, May 13, 2007

movie:L'Auberge Espagnole [ 西班牙公寓 ]

"我是外國人中的外國人。" ~Xavier

或許從世界知名的西班牙性靈解放天堂-伊比薩島(Ibiza,電子音樂聖地)的狂熱可以推測一位期待人生轉折的旅客住在這塊土地上會有什麼下場。探測自己的解放極限,接收激盪,攪動死水般的昨日生活,似乎這一切就是那塊缺了好久的東西,但最終自己與環境都不得不迎接改變-不論是意料中的,驚喜的,或是難以接受的。

"先生請你用西班牙語上課而不是加泰隆尼亞語,我們不是加入歐盟嗎?"透過對人群有些距離感的主角沙維的角度,這群來自各國的年輕人(英國、法國、德國、比利時、西班牙等等)在追求獨立的加泰隆尼亞分租公寓,共同審查新進室友,廚房裡堆著沒人洗的盤子,電話上貼著各國語言的應答小抄,為了文化差異爭吵,在高第代表作-奎爾公園與聖家堂約會偷情,和當地小館的侍者混熟學會道地的西班牙話,活的像個西班牙人,好像這樣豐富的青春生活(和平共存的歐洲文化)就是理想的目標;特別是他在課堂上看對眼卻是女同志的同居室友,更把包容性往不同面向延伸。但即使是這樣天堂般的地方還是會碰上狗屁倒灶的事情,那些要你負責或是不再需要負責的-莫名其妙當爸爸或是被甩之類,於是電台司令(radiohead)的「no suprises」出現三次都不使人驚訝。雖然為了這樣的生活付出再多也沒關係,但總有一天他們都要收起西語回到自己的國家,或許那裡也有跳不完的舞、喝不完的啤酒和聽不完的傻瓜龐克(daft punk),而那裡也有同樣的問題在等著:當時你為什麼離開,現在又為何回來?

最後主角孤寂的回國後離開了金融職業以寫作來追求心中的自己-一個成功混合西班牙公寓裡每位室友氣質的自己,新歐洲文化融合的場景似乎就暗藏其中了。不論身上加冕著來自各國的精魄是不是康莊大道的保證,在人生快走到什麼也難以改變的時點以前,心中那種不安躁動,總是會趨使我們走往某個方向,未知亦無法衡量。

Tuesday, May 08, 2007

得天獨厚

常常在網路上發現得天獨厚的人們,不論是透過blog或是相簿,可能有很好的學歷,很不錯的家境,本身長的漂亮/身材好/帥/有型/有才華,相簿裡充滿去過很多國家遊歷或是參加很多社團/走秀/代言/廣告/party等等活動的照片,讓人驚嘆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優點集合在同一個人身上,那種很不真實的迷幻感。

但我想,這也代表了這一代或下一代無盡的疲憊原罪。

「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只要你想要」,姑且不稱呼它為「自由」,畢竟「想要」本身是否為自由,已經是需要哲學思辨的問題。在這樣的想法影響,百變的多面向自我(白天是工程師,晚上教舞,網路上是靈修大師等等),從少數人的特色變成普遍推崇的價值觀,代表著興趣廣泛、努力平衡「衝突性的面向」。每個人都熱切的追逐和「表象的我」所不一樣的「自己」,也就是「做自己」,因為「表象的我總是被社會所規範的,這些都無法壓抑我私底下真正的自己」。但是,最根本的問題仍然是:「真正的自己究竟是什麼?」甚至是「我能想要我所想要的事情嗎?」所謂表象的自己,也可稱為「那些和大家一樣的自己」,那麼實際上「做自己」或許就是不想和別人一樣─那種青春期特別旺盛的心態。於是它所引發的行動就無遠弗屆,購買哪個品牌帶來的品味認同,欣賞/批評怎樣的書或電影,寫怎樣的文章/引用哪位作家的名言,上什麼餐廳吃飯,喜歡/痛恨哪個明星及其理由等等,持續地放送「我」的訊息。於是我們迷失在數不清的價值認同裡,無時無刻地架構自己的模樣,越來越龐大,越來越看不清輪廓是什麼。

不過,得天獨厚而疲於奔命的新生代,沒時間去擔心這個了。

Friday, May 04, 2007

阿強末日(1)

「教官早。」

阿強走進校門時還在懷念公車上冰冷的氣味,那是帶著柏油塵土與絨布椅套的潮濕味道,從黑色圓形的風口不斷呼呼的吹到頭頂上,形成一個個圈圈,形成他生活的核心部分。是的,只要能夠吹冷氣其他都無所謂了。他很珍惜這些流竄在制服縫隙裡殘餘的涼風,深怕它們太快漏光,因此沒有對教官舉手敬禮。阿強低垂的頭瞧見那條繃緊的墨綠煙管褲仍然直挺挺立在鐵柵門與警衛室的中央,佔據了最好的視野,上面工整的熨痕像是鐵軌似的,連身後的影子也沒有歪過。阿強一邊掛念著書包底層的武器,一邊不動聲色的前進。

過關了,教官沒有叫住他。阿強感覺腹部有種冒險後的酸麻感,和殘餘的一點冷氣。

「今天又是平安的一天。」

阿強的書包底層有個方形的金屬盒子,是從在美國太空總署工作的工程師叔叔那裏偷來的。事實上那是他掉在客廳忘了帶走的東西,只是他從來沒有要回去。阿強好奇地打開來看,發現盒子裡裝著像遙控器的玩意,上面有各式按鈕,畫著火箭飛過地球的圖案。他的手心開始冒汗,想起電影裡破壞世界的武器。阿強把它藏進抽屜,上面放了些垃圾廢紙掩飾。當天吃晚餐的時候阿強對於母親在餐桌上的嘮叨全然忍受,他知道掌握世界命運的人必須具備憐憫。他甚至還幫忙洗了碗筷。

阿強他把這份珍貴的禮物命名為「末日阿強」,隨身攜帶著它。毎到晚上臨睡前,他總是慎重的把「末日阿強」放在床上,輕輕撫摸按鈕,想像啟動開關後的場景,再把它收進書包底層。

「就只能按這麼一次而已。」阿強慎重的把啟動開關的條件列在表上,好像寫考卷那樣反覆檢查。但是當這些都符合的時候,他卻猶豫了。他認為這樣死掉實在太窩囊了,往後說不定有更適合的機會。而深埋在他心裡的其實是害怕按下開關的一刻沒有任何事情改變,那樣的失落感把他吞噬的乾乾淨淨。於是阿強每天握著「末日阿強」在街上晃,看著整個世界的運轉,聽花枝招展的女人抱怨「要死了啦」。阿強冷漠的看著他們,他們沒人知道或許一切就要毀在他的一念之間。

自從某年夏天阿強走過樹下突然一隻死蟬掉進他的冰淇淋裡,阿強便罹患了嚴重的夢魘症。他總是重複夢到一樣的內容:終於按下「末日阿強」的開關了,四周產生巨大的爆裂聲和強烈白光,他興奮地等待自己蒸發;但是光線漸漸黯淡,只剩下遠處隱約的迴音,一切都沒有改變,他想逃走卻被不知名的人們圍住,他們一個個把臉皮掀開,露出的是叔叔的臉孔,他們光禿的頭上都嵌著一個按鈕開關,背後還長著小小的白色紅色藍色的翅膀,發出像蒼蠅那樣尖銳油膩的拍翅聲。阿強總是被那聲音嚇醒,焦急地檢查「末日阿強」還有沒有在床縫間。它一直安好的卡在那裡,直到有天阿強作夢特別久,夢見那些人臉怪物強拉他的手要按下按鈕。他狠狠拍了光頭一巴掌,竟然發出西瓜那樣空空的聲音,怪物們聽見全都嘎嘎亂叫的飛走,阿強也猛地醒來。他下意識的摸摸床沿,「末日阿強」卻消失不見了。

阿強冷靜的四處調查,最後他推測是夢把它偷走的。當他想閉上眼小睡,竟發現自己剛躺下就自動醒來了。起初睡眠時間縮短為四個小時,他反而還覺得有益,接著變成兩個小時,不管吃多少藥物都沒有作用,最後只剩下五分鐘。每到晚上十一點五十分他拿出奧運公定計時碼表,在十一點五十九分五十九秒時按下,這時身體便精準的軟倒床上,三百秒後一分不差的醒來。他變成徹底無夢的人,像是注射禁藥的選手不斷亢奮的跑著,漸漸地原本在睡夢裡的世界逐漸湧進了白日,他開始迷惑究竟現在是不是現實。他呼吸的時候擔心空氣突然全部飄向太空;他看著路上的人群擔心他們全都走同個方向,而地球便滾走了。他打開電腦對著螢幕上閃動的即時訊息發呆,他一點也想不起那些文字背後的主人說話的音高,身上氣味,眼角的弧度,他篤定那些網路朋友全是夢,按著鍵盤的其實是小貓小狗或猴子猩猩。他懷疑快樂,懷疑痛苦,懷疑自己的意識感受思想都是假的,都是從外界從別人那裡殖入的,或者他從頭到尾根本就是別人的夢境。他不曉得自己究竟存在夢裡還是現實,亦或兩者皆非。

阿強覺得一陣孤獨,夢把他的所有都奪走,卻不再讓他接近。世界似乎真的毀了,每當他從希罕的睡眠醒來便這樣想著,終究是什麼也無法掌握。

Sunday, March 18, 2007

夢070318

我經過一個城堡,圍牆很高,裡面種的樹枝葉都伸出來了。天色很暗,我看不見地面,腳下浮浮的,隱約覺得枝條刮過我的臉。

突然,一片片葉子狀的黑影,聚合成兩隻手的樣子,緊緊的抓住我的腳,把我往地下拉去。

那種感覺太真實了,醒來後腳還在酸麻著。

Tuesday, March 13, 2007

Thursday, March 08, 2007

教育夢(一)

(一)
「都回去吧,沒你們的事了。」

阿生走到窗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向四面八方聚集又散去,他想起電影裡面孔模糊的臨時演員們。隨意死了一個也不會有人發現。紅綠燈變了三次,終於有人用皮鞋跟蹬兩下地板,好像馬兒宣示出發的信號,陸陸續續開門離去。不久屋子裡只剩閃著紅星的菸屁股,和阿生一個人。

他們等待的人叫做阿先,是阿生的哥哥。阿先這名字,看起來平凡無奇,事實上背後的來由也一樣地平凡無奇。當兩兄弟的媽媽還大著肚子時,街坊鄰居老經驗的婆婆就打包票這胎必定是男孩,因此她特地湊足錢到天橋下算命攤請了個名字,叫做福生,希望生來有福,福又生福。怎知九個多月渡過預言是成真了,但一蹦就是對雙胞胎,名字不夠用,於是她直覺地叫先出世的做阿先。久了似乎挺順口的,「先」字似乎又有種上進的意義,因此就這樣定下。

阿先想的則是另一回事,當他還是個小學生為了撿球跑到天橋下,算命郎對他說:「福生,你那雙眼睛真像媽媽」,他恍然了解自己的名字不是從金龍墨條磨出的黑水寫在帶香氣的絹紙上,而是爸媽接著牆邊的水龍頭洗碗一面信口吐出的,即使算命郎能通曉天機開運解厄,也要幾個臭錢做引。他覺得自己突然可以看的好深好遠,但年紀還小的他,難以負荷這樣優越又悲哀的感覺,他本能地擺出孩童該有的天真笑容,對算命郎說:「謝謝你,我媽媽有世界最漂亮的眼睛。」

從此他心中的某些部份開始快速萌發,某些部份則永遠腐敗下去。

這些故事,是高中時候唯一坐在阿先隔壁的短短幾個禮拜他告訴我的。好像每個人的過去除了多數規矩老實的同學們,總有個反常人物,即使記憶中相貌已模糊不清,但那藏著許多奇怪寶物的書包與腦袋,用立可白塗的名言佳句,和放學後的漫長青春,卻像是一把火,照亮著人生路上時常黑暗的部份。

教育夢(二)

(二)
最後一次看見阿先是幾年前的事,那雙眼睛仍有著穿皮透骨的魔力。高中畢業後和他的聯繫便斷了,那天當我把書店的鐵門拉起,正猜測鑰匙放在左邊還是右邊的口袋,突然有個人叫住我,一瞬間我還猶豫該叫他阿生還是阿先。記憶中若是把阿先叫成了阿生,必定會挨一陣鐵拳,保險起見還是叫他阿先。

阿先對我笑了笑,好像看穿了我的猶豫,從來我就十分害怕他的笑容。他說是來拿他的詩集。這下我回想起開店的第一天,除了幾盆稀稀落落的祝賀花籃(多是隔壁的飲料店、彩券行的人情舉動),就是阿先寄來的詩集,每頁都是手寫原稿,還有些塗鴉插圖。原以為他要我幫忙出版,當作家曾是他眾多志向之一,但苦於只是沒出版能力的小書店,本想把詩集退回,卻發現包裹上只有收信地址,擺明是意志堅決。於是暫時找個透明書櫃擺著,像是某位名家的真跡,一面祈禱他別登門造訪。出乎意料的,每個客人都愛在櫃子旁打轉,大概是沒法翻翻的書特別挑人興趣,隔一陣子就有人問這本書哪裡找。我靈機一動,每兩個月在書店裡登一首阿先的詩,就夾在結帳台的玻璃板下面。客人往往只有找零錢的空檔能看個幾行,又不好意思阻礙後方排隊的人龍(買書的人通常相當客氣),於是三天兩頭就來買書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有天,一位講話很有份量的人物遞給我信用卡時順便附了張名片,他說這本詩集很值得出版。幾次會談後,阿先的詩集便順利出版上架,而他在手稿裡的簽名:阿仙,便自然成為筆名。

開了門,我馬上拿給他一本精裝本詩集,那現在仍然是書架中層左右的暢銷程度,他卻說早看過了。於是我走向櫃檯打開上鎖的抽屜,裡頭防潮箱收著阿仙的詩集手稿。我鼓起勇氣問他,當時連寄信地址也沒的這樣寄來,現在為何又要拿回去?今天已出版四刷,有沒有新作品?他仍只是笑,反問我防潮箱真能百分之百阻止發霉嗎,有沒有跟房間一樣大的尺寸,又問我有沒有看過發霉的人。從以前我就鮮少能回答他的問題,只好反射性的問他最近做什麼工作、生活如何等等。他偶爾回答幾句,偶爾又像是講別人的事,拼湊之下大概是他累積了點錢去了幾個國家,見識不同文化和貧苦富樂的劇烈差異,體會到政治社會經濟皆是虛無而皈依了某宗教大師,又因為與對方辯論宇宙道理而被逐出門派。現在他要自立學說而到處演講,卻沒有任何人接受。

我說我很願意聽聽看,他說時間已經到了。臨走時他問我:「你相信些什麼?」

還在歪著頭思考,店裡只剩門板上風鈴的搖擺,和一點室外氣味飄了進來。我看著空空的防潮箱,裡頭白襯布中央有個長方形的凹痕,竟已發黴許久。

教育夢(二)

(二)
最後一次看見阿先是幾年前的事,那雙眼睛仍有著穿皮透骨的魔力。高中畢業後和他的聯繫便斷了,那天當我把書店的鐵門拉起,正猜測鑰匙放在左邊還是右邊的口袋,突然有個人叫住我,一瞬間我還猶豫該叫他阿生還是阿先。記憶中若是把阿先叫成了阿生,必定會挨一陣鐵拳,保險起見還是叫他阿先。

阿先對我笑了笑,好像看穿了我的猶豫,從來我就十分害怕他的笑容。他說是來拿他的詩集。這下我回想起開店的第一天,除了幾盆稀稀落落的祝賀花籃(多是隔壁的飲料店、彩券行的人情舉動),就是阿先寄來的詩集,每頁都是手寫原稿,還有些塗鴉插圖。原以為他要我幫忙出版,當作家曾是他眾多志向之一,但苦於只是沒出版能力的小書店,本想把詩集退回,卻發現包裹上只有收信地址,擺明是意志堅決。於是暫時找個透明書櫃擺著,像是某位名家的真跡,一面祈禱他別登門造訪。出乎意料的,每個客人都愛在櫃子旁打轉,大概是沒法翻翻的書特別挑人興趣,隔一陣子就有人問這本書哪裡找。我靈機一動,每兩個月在書店裡登一首阿先的詩,就夾在結帳台的玻璃板下面。客人往往只有找零錢的空檔能看個幾行,又不好意思阻礙後方排隊的人龍(買書的人通常相當客氣),於是三天兩頭就來買書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有天,一位講話很有份量的人物遞給我信用卡時順便附了張名片,他說這本詩集很值得出版。幾次會談後,阿先的詩集便順利出版上架,而他在手稿裡的簽名:阿仙,便自然成為筆名。

開了門,我馬上拿給他一本精裝本詩集,那現在仍然是書架中層左右的暢銷程度,他卻說早看過了。於是我走向櫃檯打開上鎖的抽屜,裡頭防潮箱收著阿仙的詩集手稿。我鼓起勇氣問他,當時連寄信地址也沒的這樣寄來,現在為何又要拿回去?今天已出版四刷,有沒有新作品?他仍只是笑,反問我防潮箱真能百分之百阻止發霉嗎,有沒有跟房間一樣大的尺寸,又問我有沒有看過發霉的人。從以前我就鮮少能回答他的問題,只好反射性的問他最近做什麼工作、生活如何等等。他偶爾回答幾句,偶爾又像是講別人的事,拼湊之下大概是他累積了點錢去了幾個國家,見識不同文化和貧苦富樂的劇烈差異,體會到政治社會經濟皆是虛無而皈依了某宗教大師,又因為與對方辯論宇宙道理而被逐出門派。現在他要自立學說而到處演講,卻沒有任何人接受。

我說我很願意聽聽看,他說時間已經到了。臨走時他問我:「你相信些什麼?」

還在歪著頭思考,店裡只剩門板上風鈴的搖擺,和一點室外氣味飄了進來。我看著空空的防潮箱,裡頭白襯布中央有個長方形的凹痕,竟已發黴許久。

教育夢(三)

(三)
近年來幾次聽見阿仙的消息,都是透過阿生。阿生命帶福運,正如他的名字,一路順利考上好大學入了大公司,海外銀行都有存款,最近也結婚成家。阿仙總是行蹤成謎,據說只有除夕吃年夜飯才見得著,但每個月阿生家的信箱總會收到阿仙寄來的信,上面印的皆是「福先健康世界有限公司」,一樣沒有發信地址聯絡電話,慰問幾句,勉勵幾句,附上幾則當月大事的批判,畢竟阿仙早探出頭的幾秒仍造就了照顧後輩的天性。而他的獨特一面卻完全沒有在家人面前提過,包括高中許多的傳奇事蹟,甚至阿生也從來不知道他已發行詩集。

直到有天阿生看見公司裡的同事都在上進修課程,一時興起,也跑到某知名大學去旁聽。阿生不當學生很久了,連續兩小時的課程比照顧小孩更累,中場下課已昏昏欲睡。終於他受不了睏意,從後門溜出去透透氣。初到這裡他只曉得停車場到教室的路線,於是在許多轉彎與樓梯中他迷了路,走進學生活動中心。看著青年們東一群西一群的談天,練習各種才藝,校園的美好回憶又浮現心頭,回去上課的意念也消失了,他便放慢腳步,四處逛逛。

突然,在他不注意的時候,有個戴帽子的捲髮年輕人低頭走來,快速的朝他手心塞了封信。阿生正想叫住他,他已經騎上腳踏車頭也不回的遠去。阿生心想,這會不會是年輕人的宣傳花樣,於是把信拆開來看。

這一拆,他和以往認知的阿先從此斷成兩半。

信封裡只有一張紙,寫著「三樓語言教室」,旁邊畫了記號。他忍不住好奇,一路問人找到了教室,發現所有桌子上的機器都已經插著錄音帶,貼紙上寫「基礎課程」。阿生心想或許阿先在這裡當助教,請學生先來放帶子,學生不小心誤認了吧。語言教室厚厚的耳罩式耳機,看起來好舒服,他便戴上去試試。當他隨手按下播放鍵,想學習一下英語,傳來的卻不是熟悉的外國人問候聲。

咚,咚,咚,咚,那是木魚聲,配合著再熟悉不過的呢喃像是唸佛般的絮語,仔細聽卻讓人頭皮發麻,好像不斷的有人喚著他生仔,生仔。

他感覺手在冒汗,信上的字漸漸變大,暈開。

教育夢(四)

(四)
阿生回去的時候教室早沒人了,只剩零零落落的空飲料罐。他一面發動車子一面想著手上的信,想著從前兩兄弟所做的事。正當他要踩下油門,突然響起敲車窗的聲音。是剛剛那位年輕人。阿生趕緊拉起手煞車,搖下窗戶說:「抱歉, 你認錯人了,我是你找的人的弟弟。剛剛那封信...」「我知道。」年輕人一點驚訝的表情也沒有。他拿出一卷錄音帶遞給阿生,抿了抿嘴,便消失在黑暗裡。錄音帶上面貼著「課後練習」。阿生有經驗地先轉小音量,再把它放進卡匣。

一點聲音也沒有。阿生感到莫名的放心,他開著車滑出校園,腦子還在回想過去。

下起雨了,該開大燈。阿生看著車窗上不斷被雨刷掃去的自己,好像看見阿先站在雨中舊影片般的斷斷續續播放,車外滴滴答答的聲音分不清是來自雨還是老片軸粗糙的轉動,他打個呵欠,阿先也打個呵欠。他恍惚了,推推鼻樑上的眼鏡,阿先也推推眼鏡。不對,阿先根本沒近視,他是山的孩子,山的孩子在聽河流唱歌,歌聲裡融了雲和冰塊,像是維生牌方糖泡成的甜涼水,悄悄說著仙鶴和龍的秘密,必須小口小口喝才不會膩住喉頭。從前阿先常偷幾顆方糖塞給阿生,那原是大人喝咖啡用的,小孩子不准碰。但阿生總愛盯著爸爸早晨打開玻璃罐,小心翼翼地夾出ㄧ顆方糖放到鐵湯匙上,再輕輕傾斜讓它聽話的滾進熱燙的褐色湖裡,這一連串標準動作。當攪拌馬克杯的音樂響起,阿生似乎感覺到那八個角也跑進嘴裡跳舞,好像四個芭蕾舞女孩腳上的潔白舞鞋微微踩著他的舌頭牙齦與上顎,轉呀轉著絕美對稱的合舞,直到湖水突然咕嚕咕嚕的乾了,他才舔舔自己的嘴唇。每次阿先拿方糖給他,他總是又罪惡又興奮的含著,體會那短暫卻真實的愉悅感。什麼時候開始他失去這種快樂,開始有能力遍嚐各國頂級甜點,卻從不知道阿先究竟喜不喜歡吃糖?

阿生確實沒想過,他總是自然而然以為雙胞胎心靈相通,兩個人個性理當相同。紅燈了,阿生從發呆裡回神,想起車上已冷的咖啡。砂糖包還剩一半,顧及健康必須控制每天攝取的糖。他倒了點在手上,像吃藥那樣猛地吞下去,混著手汗與方向盤的皮革味,甜中帶苦。習慣了日本進口砂糖的他不禁皺了皺眉,車窗上的阿先也皺了皺眉,又像是在笑,旋即被前仆後繼的雨洗去。

電動車庫門自動關上,阿生突然想起了什麼,把錄音帶回帶再聽一遍。似乎多了點雨聲,卻又像是自家屋簷滴著水的聲音。阿生感覺心湖像被丟了石子般的擾亂,想想明天還有工作等待,便轉身倒了點紅酒。

教育夢(五)

(五)
我的書店自從開張以來,每年都舉辦一次「撕書節」。年底櫃檯會擺上投票箱和空白選票,任何人都可投入心目中的名單,到了元旦排行榜便張貼在門口,來店消費的顧客都能獲得公然撕書的機會。頭一回撕書節,大家都踴躍投票卻不敢動手,那年榜首是某禪修大師的心靈哲學,封面還印著他典雅的招牌笑容,為了信用我禮貌性撕斷了他頭上僅剩的一撮毛,有如破土儀式裡揚起的沙子,瞬間那些飄到空中的髮屑引爆了熱烈掌聲。自此大家終於放開心胸地欣賞滿地紙屑,投票箱也越做越大,撕毀的書屍則安放在小木盒一個個擺進陳列櫃任人喊價,事實上許多收藏家早覬覦那些深具紀念價值的破紙殘頁(何況紐約的垃圾都在包裝出售了)。

許多人問這樣有什麼意義,是不是一種反社會行為,老實說我不曉得,出版社用書海戰術攻佔市場,我們能不能用單一破壞來樹立價值?至少上榜作家總是寫信感謝我給了他們成名機會,或許這真有某種意義。

阿仙登上榜首那年店裡來了個女學生想應徵工讀。她對薪水待遇沒有任何要求,只說想在店裡放音樂。她留著和填鴨教育同樣單調的髮式,打開錢包拿身分證時我瞥見內層夾著偶像男孩的簽名照,那護貝膜上的反光讓我眨了眨眼。女學生以為我心生嫌惡,填寫資料表的筆也抖動著。我帶她到店裡晃晃,聞聞空氣中潮濕的書架味道,問她:「這樣的環境,妳會放什麼音樂?」

她彎身從長長背帶的書包裡拿出一張音碟,目光則停在早已空了原本放著阿仙詩集的透明櫃。按下開關,機器上的綠色數字從黑暗出現,店裡吹起了微風,參雜鳥叫,還有石頭漸漸崩裂的聲音從深處傳來。看著店裡客人怡然自得的表情,我對她說:「明天早上九點有新書進貨需要整理,早點來幫忙吧。」

而她正帶著訓育時期下少見的自然笑容沉迷在阿仙的詩集裡,和著音樂輕輕點頭,沉迷的像是全世界都可以放棄,即使是阿生拜訪的那天也不曾改變過。

大約是某位攝影師來為書屍拍照的那個禮拜,阿生突然出現在店裡。他看見一本本詩集時的驚訝表情,完全在我意料之內。畢竟從前去他們家玩之前,阿仙總告誡我不管誰問他在學校做什麼事情我都只能回答:「和弟弟同樣。」這樣的答案雖然和他憤世嫉俗的形象天差地遠,在看見阿生張著顫動的嘴唇卻說不出話,我終於了解這是阿仙最獨一無二的能力,甚至是他這輩子活下去最重要的事情,假使他仍然活著的話。

那便是「消失」,只有夢裡的人才有的自由。

我問阿生這次來做什麼,他默默遞給我一捲錄音帶,女工讀生會意過來,便拿去放進卡匣,而她最愛的唱碟仍繼續轉著。

一開始兩種聲音像是在戰鬥似的,店裡的人都嚇了一跳。漸漸它們取得了均衡的攻守態勢,分不出誰是誰,好像兩個劍客比武,雙方的箭互相抵在一起,累積的力量只等著崩潰點出現。突然間,有一絲一絲細小的濃雲喇叭孔裡鑽出來,有的是圓形,有的是條狀,瞬間所有角落都充滿白綿綿的雲氣,孩子們興奮地四處伸手抓著,但是那些雲像長了眼睛不斷從指間溜走,衝上天花板遮蔽燈光,又緩緩落下滲進地板縫隙,慢慢的書架櫥櫃也漂浮起來,一個個抽屜險險掉在地上卻又給雲拖著,裡面不知什麼時候長了許多藤蔓之類的植物,它們吸收了雲氣迅速的長大,天花板都穿破了,還有生著五對翅膀的蝴蝶停在我肩上,那花粉味衝進鼻孔惹的一陣暈眩,我勉強想找杯水喝,對著杯中倒影一照,竟然發現有些細小的葉子從我耳朵長了出來,沒走幾步便不醒人事。

教育夢(六)

(六)
那是座花崗石砌成的講台,阿仙站在上面對著許多的花講道,花蕊們好像聽懂人話似的不斷點頭。飄在空中的花只需要人吐出的氣就能生存,一條條透明舞動的根好長好長,像麥克風線一路伸向雲的底下。

阿仙說:「這是一場巨大的夢,像餐廳推車上的白鐵罩子那樣,把人的一生都罩住了,直到最後關頭才會打開。沒人曉得誰製造了那罩子,是誰蓋上了又打開,可能是觀世音、穆罕默德或烏龜仙什麼的,這位造物神對著嬰孩吹口氣,便有許多夢一團一團地從嘴裡跑出來圍繞著小生命,它們慢慢凝結落雨匯集成河在幼嫩的皮膚上奔流著,滲進毛孔和血流裡,漸漸地新的小小世界便成形了。但是,一開始這些夢之間也是有空隙的,所以新生兒還能看見真實的宇宙,那是個充滿罩子的宇宙,每個人之間都隔著雲一般的流動障壁,到處在下著雷雨。當他伸出小小的手向空中抓著,用短短的腳踩踩大地,他感覺到自己和宇宙是一體的,他就是宇宙,宇宙就是他。可是有天夢黏牢了,突然間他失去真實的感覺,怎樣也找不回。」

「有時我們會懷疑,是否真的有人曾經聽懂我們說的話,是否電腦螢幕另一端根本是隻貓在踩鍵盤,是否睡夢中看見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醒著的才是夢。其實從沒人聽懂過,也從沒有醒著的人,因為所有人都活在自我世界融成的夢裡,別人講的話是透過自己的話解釋,別人的感受是透過自己的經驗解釋,別人的價值是透過自己的價值觀解釋。我們只需要做著自己的夢,也只能如此。唯有很少的一群人冒著無夢的危險,在罩子邊緣用力聽著,聽著牆壁外的聲音,聽著是否還有另一隻耳朵在聽著自己。」

他好像講的很激動,細細的花根隨著聲音劇烈抖動著,有些花都不敢聽而別過臉去。阿仙指指底下,雲便聽話的散開,隨著他的目光我們突然有了絕佳的視力,看見書店裡的自己,大學視聽教室,還有那座天橋,天橋下算命郎張大著嘴說不出話,墨水染污了他的袖口。我們看見阿仙威風凜凜的帶著青年上街頭,貼海報,噴漆抗議,兩邊還有許多護法羅漢身穿金甲,朝空中不斷灑著五彩花朵,它們像是一個個小喇叭不斷低語,每個人都夢遊似的放下工作高舉雙手接著天上掉落的花,放在路邊黑色禮車的後照鏡上,放在冷氣機下接漏水的塑膠桶,放在被車輾過的街鼠身上,那些花的中心有個小小羅漢正沉睡著,規律的鼻息送走一批批花粉。

忽然間,阿仙出現在人群裡對我招手,我急忙向他走近,越是走近自己竟然越縮越小,小過一根睫毛,他捏起了我放在掌心看著,我看著月亮大的眼睛,便往他黑漆漆的瞳孔鑽去。

通過潮濕的通道,裡面豁然開朗,阿仙帶著一貫似笑非笑的表情盤坐中央,擺了擺手示意我坐下。等我坐定,他輕輕說了句:「夢非夢。」整個山洞似的空間響起令人震懾的回音:「夢非夢。」抬頭一看,原來高聳的牆壁上坐著滿滿的人,一個個頭戴鮮花整齊地複頌著,最頂端還飛著幾位羅漢,有的拿扇鼓有的拿磬。阿仙定了定,又說:「無夢無醒。」眾人跟著重複:「無夢無醒。」他每說一句,所有人都跟著唸一句,羅漢們也隨著敲響手上各種法器,慢慢的我也小聲的唸了起來,越來越快,越來越激昂。

突然間,有位羅漢的法杵掉到地上,碰出一聲乾爽的轟雷,所有人都觸電般暫時停止動作。

我醒了過來,阿生也是,女工讀生也是,還有週遭無數揉著眼睛的人也是。

教育夢(七)

(七)
書店裡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我手裡捏著不知從哪來的照片。裡頭的人物應該是阿生,他穿著童子軍的制服拍照,地上是熊熊的營火。我想起從沒看過他們兩兄弟的合照。店裡的人悠閒的挑選著書,門上風鈴間歇地搖擺。

女工讀生接起電話,卻不是要找我的。她對阿生招了招手,把話筒交給他。每個人都盯著他拿起話筒,皺皺眉頭,喂了一聲「我就是」,漸漸把聲音放低。

我問女工讀生:「這是找誰的?」
她說:「是出版社,找阿仙的。」

我看見阿生對我搖搖頭,把手指放在嘴唇中間,眼神閃過一絲異樣光采。我的心猛地撞擊胸膛,腦中重複著他剛剛說的三個字:「我就是」。

出版社說,阿先的媽媽在信箱發現一整疊的稿子,還有本筆記簿貼滿了神祕照片和潦草筆跡。她把這些交給出版社處置,希望他們可以聯絡上阿先。出版社便找上了這裡。

阿生點了點頭,說完幾句道別客套,輕輕掛斷電話。
「簽書會改成明天吧。」

我往透明落地窗看去,才發現店外面貼了張海報,是宣傳阿仙新小說的籤書彙,上面還附著一張照片,但從店裡看左右顛倒,認不出是阿生還是阿先。我想尋找阿生的蹤影,他已經不見,只在電話旁便條紙留下許多模仿阿仙的簽名。走出店外正是中午,已經有好幾個人徘徊在海報前,熾烈陽光下他們的面孔看起來同樣模糊,影子短短的黏在身邊,顯不出一點個性。

他們等待的人叫做阿先,是阿生的哥哥。阿先這名字,看起來平凡無奇,事實上背後的來由也一樣地平凡無奇。但是阿仙不一樣,他懂得世上最真的道理,
有一雙最具穿透力的眼睛,和似笑非笑的表情。

只是阿仙再也不會回來了。

Thursday, February 15, 2007

everytime while i am alone

我想,生活裡最重要的課題是面對孤獨。

有太多的方法欺騙自己並不孤獨,比如陷身擁擠的街頭,搭訕談笑,轉開電視讓各種噪音佔滿空間,或是上網。但是,我們總會在無意中發現,不管怎樣的對話,永遠是以自己的話來解讀。每當意念化身為文字,便脫離了自己的母親,再也沒人知道原先純正的那道腦波,長的是什麼樣子,畢竟語言本身是一種充滿誤會的模糊工具。你或許會說,真正的了解不需言語。是的,什麼都不用說的瞬間,不也是什麼都不能說了嗎。於是那看似完美其實無力的狀態,實在是被孤獨佔滿的。

或許我們還記得首次感受孤獨的場景,那個惡夢驚醒的夜晚,防空演習的大街,畢業典禮結束的走廊,原以為大家都是向著某個方向前進的,ㄧ回頭,卻發現這條路上從來只有自己ㄧ個。這些體會真相的瞬間,總是令人顫慄不安而深深鎖在心裡,直到下個不可避免的揭露。即使我們自然而然和人們群居互動,那隱身在每分鐘的呼吸裡,ㄧ進一出的,仍是別人無權影響的空氣,自降生首次哭號直到忌諱的最後ㄧ吐。我們怎能把孤獨視作生活的負面評價,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呢。

我們都是孤獨的,不必用"自己和自己奮鬥"來充幽靈人數。你的奮鬥只能自己負責,也只需對自己負責,不管那是ㄧ份期末報告,或是怎樣的生活狀態。

我們都是孤獨的,孤獨而自由。

Tuesday, February 13, 2007

[Varo] my body is the tempo

要是不告訴我這是VARO,或許我會說:這是現代人的音樂嗎?

我希望這樣的形容,並不會惹來現代人比較笨的爭議。相信你聽了之後,必定會因為那種既冒險又充滿安全感的音樂,而感到無比的驚喜與溫暖,驚訝這些人怎能如此點題的把我們忽略的美好提煉出來。有點錫盤街,有點torrise,有點supercar,有點數學搖滾,或許我們只能淺薄的吐出幾個名詞,難以形容這種切中要害又心甘情願的感覺。直線的蘊釀與爆炸早已拋開,刻意錯亂的拼貼剪刀不再憤怒,單調的電子炒豆聲不再稀奇,大家都懂得後世界的無力感,即使有三個答案也不夠,需要更多深思熟慮,來呵護每ㄧ個充滿疑問又難以滿足的心靈。聽著他們以熟悉又陌生的方式,把每樣聲音融合的毫無痕跡,仔細的安排豋場與退場,於是我們終於又可以看見些什麼。

只是這一切似乎又會變的更難了。

Wednesday, February 07, 2007

明天

早上等電梯等的不耐煩,乾脆走樓梯。大概是因為醫院裡的樓梯有窗戶,走著樓梯又有一直在移動的感覺吧,蠻令人喜歡的。經過一樓樓,看著各種病房,好像看過很多的人生ㄧ樣。當然,這種老氣的話,ㄧ點也不代表什麼,只是ㄧ樣膚淺的見識罷了。剛好,今天樓梯裡有陽光,像是溫暖的煙囪,上上下下的包圍著我。

我總覺得自己頭髮被陽光曬了之後,會飄出一種好聞的味道,那不是洗髮精,而是一種像碳的味道,從加熱的石頭上暖暖的發出來。不知道為什麼,陽光總是和考試有關,高中的時候,考完試中午就放學了,我記得那拎著薄薄的書包在陽光下搭公車,去什麼地方鬼混的日子,那時候就開始聞到。可是,即使任何人聞到,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就是一樣的味道。於是那種碳的味道,就好像交出去的美術作業,再怎麼辯白也無法解釋那真的是我的。

或許這一切都有著什麼樣的道理吧。如果期待著明天,是不是就能夠更活好現在呢。

有時候,真想知道。

Wednesday, January 03, 2007

夢070102

一群人探鬼域,卻只有紙做的手套和樹支做的劍。先登上一座山,山的懸崖邊有一座樓梯,往下看陰陰暗暗。
我喃喃自語怎麼只有這樣的武器,突然天外飛來一把伸縮利劍,我馬上把它接住。於是我變成領隊。

從樓梯走下去經過雲海,山谷,偶爾有些奇怪生物擋路,我按下劍上的按鈕它便快速伸長,一揮那些怪物便斬成兩半。到了最後一梯,前面像是個荒廢的城市。一台破舊的車子停在路邊,遠遠就看到駕駛座有坐著怪物。於是我飛身跳上車頂,在車門打開前就從上方持劍刺穿鋼板直達底盤。許多紅的綠的液體濺上了車窗。但車門還是開了,一個穿著西裝的人型生物下車,一點傷痕都沒有,對我笑著。他說,你是拿劍的,應該知道我的弱點在那裡。我胡亂揮舞,他的手腳都斷落在地,他只是搖搖頭,慢慢的又長回原本的樣子。於是我用力的斬下他的左胸,連同他的心臟,左臂,剩下的頭與軀幹便不動了。有個人喃喃說的,心靈分離,心靈分離,跑來把掉落的肢體內臟用鐵盆裝著,那心不停的冒出血液,直到把整個盆子都淹滿了,卻沒有溢出去。

Tuesday, January 02, 2007

Wii are in the future

由於許多因緣巧合,在06年的最後一天晚上我有幸體會未來世界的電視遊樂器:Wii。對於平常不打電動的我,它的吸引力遠超過想像。ㄧ切都是直覺式的,高爾夫球的上桿,保齡球手腕的擺動,網球殺球,拳擊的鉤拳和防守,七龍珠裡面的招式,透過像ipod shuffle的手把,就能控制一切。好萊屋拍再多真人感應的虛擬電影,都比不過我們親身體驗來的好。我猜想未來的人會越來越容易待在家裡了。插上了插頭,你就存活在一個快樂的世界。

我想這些電視遊戲市場會重新分割,畢竟講求畫面表現和講求上手容易參與感的遊戲相比,或許就像是專家以及普及大眾業餘娛樂的差異,總有一天兩者又會互相追上。想想曾經我們也是買了搖桿來玩格鬥遊戲,用很醜的賽車方向盤來體驗賽車,而現在一切都靠本能反射。

新年的第一天就徹底的領教了科技。希望這些天才們還記得關心ㄧ下地球。

Monday, January 01, 2007

礁溪



去年暑假和家裡到礁溪玩,那邊的溫泉旅館多的嚇人,各種價位都有。因為行程的緣故只有一天晚上,所以只在旅館的周邊晃晃。其實泡溫泉是個很放鬆的活動,也是聊天談事情的好場合。可能放鬆了就比較會講真話吧。跨年泡溫泉的人應該也很多。

看到旅館就想到日本的電視節目曾幫助ㄧ個人中年轉行去開歐風民宿,還要他做菜來證明有開民宿的能力,後來他做了看起來很好吃的奶油培根義大利麵以及各種歐洲菜。對於仔細的日本人徹底的複製歐洲風格應該是非常簡單的事情。礁溪很多的溫泉旅館也弄成具有日本風味,就如圖中這一家。這些現代化的設計表示它的年齡不大,傳統的日本風格建築都有一種特殊的淺色木頭,好比ㄧ些傳統的日本料理店會有透明玻璃櫃放著許多生魚片,或是和室門以及麒麟啤酒賽車女郎的海報,還有混有很多台灣傳統的設計,可能還有個小佛壇等等。日本很多旅館想弄得像歐洲,歐洲很多的旅館想弄得像東方,對於越來越精明的旅客和越來越小的世界和安全感薄弱的人們,又更難滿足他們的異鄉情懷了。

對我來說,台灣文化最明確的就是台灣小吃和台啤,假使哪一家溫泉旅館放台啤而不放清酒,或許才會有台灣自己的溫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