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December 11, 2006

PRESS (1)

早上,當遲鈍的雙腳尋找拖鞋時,踢到了某樣東西。長長的一條躺在床底下,還在繼續賴床。

它的形狀就像大型牙膏罐,只是蓋子不見了。裸露的鐵錫開口,飄散出的不是亮白薄菏味或三色彩虹,而是圓圓的黑色物體。近看,原來是一顆頭。一顆有著和我一模一樣臉孔,五官,髮型的頭,緊閉著眼。

當下我只想回到床上,這必定是夢未醒。可是現實世界還有很多的工作等著我。

ㄧ面從眼角瞄著床底,確定那東西沒有任何變化,一面穿好衣服打點行李。懷著對牙膏的恐懼,拿了兩三顆口香糖便出門,連管狀的鞋油也不敢打開。

今天的工作ㄧ如往常,沒有異樣。只是接近中午時突然輕鬆了起來,心中不免開始胡思亂想。

到底是不是早上一時眼花呢。
是誰的惡作劇。
可以代替我上班多好。

趁著難得空閒,滿懷著難以壓抑的緊張,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一探究竟。

中午的陽光很強,但不刺眼。街上每張招牌,每位櫥窗人偶,都閃著金色的光芒,直到家裡每個角落。深吸口氣,推開房間的門。

床底下,已經有半個身體擠出來,露在外面。那雙手就抓在開口邊緣。

我彷彿聽見地板輕輕震動,以心跳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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